跳动。
他满脸是水,冰凉的,温热的,雨水与泪水交织,那是八年前他原该流下的泪。
‘星儿!’太庙近在眼前,他脚踹马鞍,一个兔起鹘落,借力施展轻功直往太庙大门飞奔而去,马儿受他重踹,狂奔之下瞬间翻倒在地,连声哀鸣,一双前腿竟已折断。这可是梁帝特地赏给他的乌骓宝马,如今断腿,无异是等于废了,白白浪费了一匹珍贵战马。
摘星单薄的身影跪在大雨中,背后是重重禁军,他前脚才踏进太庙,禁军已纷纷举起长枪指向他,禁军队长大声道:‘三殿下,职责所在,请恕属下不能放行。’
‘退下。’
‘禁军仅听命于陛下,无陛下指令,不得放人进入。’
‘退下!’
‘三殿下请勿为难!’
‘让开!’朱友文终于失去耐性。‘她是本王王妃,身有旧疾,不能久跪!事后本王自会禀报陛下!’
‘但我等仅听命于——’
‘闪开!’朱友文一声怒吼,双目满是血丝,杀气爆涨,禁军队长竟不由往后退了半步。
他一步步走入太庙,气势逼人,禁军虽有武器且人数众多,却被逼得不断后退,无人敢上前拦阻。在他们眼里,渤王朱友文宛如夜叉恶鬼,谁敢挡路,必死无疑!
禁军队长一咬牙,命令:‘快!通报陛下!’
渤王乃梁帝三子,更是大梁战神,他不敢也没这个能耐与之正面冲突。
两名禁军往外急奔而去。
朱友文已走到摘星面前,只见她身子摇晃,似乎已到了极限,随时便要倒下。
他抬起披风,替她遮雨,她紧咬着衣袖忍着腿伤旧疾椎心刺痛,模模糊糊察觉到有人来到了身边,抬头一望,在大雨中,竟见到了那人脸上的温柔与心疼。
她彷佛听见他这么喊她。
是幻觉吗?这世上,会这么喊她的,除了已过世的娘亲,就只有狼仔,可是他们都已不在了。
所以她也死了吗?死了……也好,就再也感觉不到痛了,但……但她不甘心啊!她还没有替爹爹报仇……没有替马府全家报仇……而她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!如果连她也死了,这个世界上,有谁还会记得爹爹?记得娘亲?
还有谁,会记得狼仔?
‘星儿别怕,狼仔来了。’
不,他不是狼仔。狼仔已经不在了。
那人将她轻轻抱起,搂入怀中,温暖宽厚的胸膛,强壮有力的心跳。
她缓缓闭上眼,已然染血的衣袖从她苍白双唇间落下。
不……他不是狼仔。
狼仔……已经不在了。
大雨渐渐停歇,乌云散去,雨后微风轻拂她的发稍。
风……还在,蝴蝶也还在,可是狼仔……却永远不在了……
两滴清泪滑落,她感觉有人温柔抚去了自己的泪痕。
*
朱友文抱着摘星,一路施展轻功冒着大雨奔回渤王府。
一入王府,他急忙唤来文衍,命令:‘救人!’
文衍见主子之前急忙离开王府,心中已约略猜到了八成,虽对主子为何无端如此意气用事感到疑惑,但眼下救人要紧,况且他这个做属下的也无权过问太多。
朱友文抱着摘星来到她居住的小院,马婧正在房前焦急徘徊,见他真把郡主带回来了,激动得差点就要跪下,但一听他喊着要救人,脸色瞬间转喜为忧。
他不等马婧上前开门,直接用脚踹门,入房后小心翼翼解开披在摘星身上的披风,缓缓将她安置在床上,文衍立即过来把脉,检查伤势。
‘先检查她的腿是否无恙?’朱友文着急道。
文衍依言,请马婧掀开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