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事来,只得回答:“当然记得,用的紫苏胡麻汤,我去领汤药时还刚好遇见了你。”
菡玉道:“是吗?紫苏汤还有印象,其余倒是不记得了。”
他的语调中便带了一点嗔怪之意:“你当然不会记得我了,只有我一直留意你。那么大的人居然还跟小孩子似的不肯喝药,想趁人不注意偷偷泼到花圃里,被我盯着才勉强喝下去。”
菡玉笑道:“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。原来你是为我好才逼我喝药,我还以为被你瞧出了破绽,硬着头皮喝下去的。”
杨昭不禁问:“什么破绽?”
菡玉道:“就因为你逼我喝那一碗药,回去后上吐下泻高烧不止,卧床不起歇了十多天才好,我险些以为要回衡山求师兄救命了。”
杨昭疑道:“原来你之后告假不朝是因为这个。紫苏汤治伤寒再寻常不过,无病吃了也不要紧,为何会如此严重?”
菡玉答得有些费力:“因为……我这身子与常人不同,常人有的病痛我没有,但是常人喝来寻常的药,对我说不定就是……夺命剧毒……”
她的语声渐低,身子也坐不住从他胸口滑下去。杨昭觉出不对,连唤几声都不见她回应,伸手到两人之间,摸到满手滑腻濡湿——
他猛地推她起来,只见她双目微合面如金纸,唇角犹在滴下血水,染污了两人胸前衣襟。那血紫中带黑,但是却不像寻常的血渍浓稠,仿佛被清水稀释过似的,只有一点浅淡稀薄的颜色。
“玉儿!”
“我没事……”菡玉气若游丝,说话都得用尽全力,却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松手,“就是难受一会儿……只要小玉活着,我就死不了……就算自己想寻死都不行呢……”
“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笑!”杨昭去拭她唇边的污血,却有更多的血水流下,染满她下颌脸庞,一片狼藉,“玉儿,你先躺着别动,我马、马上去叫大夫!”
“你别走,我不能看医……真的不会有事,挨过这阵就好了……”她痛得泪眼迷蒙,揪住他衣袖的五指泛出青白,“相爷,你陪着我好吗?别走,别留我一个人……”
“好,我不走,就在这儿陪你。我叫明珠进来……”
她胡乱摇着头:“也不要明珠,不要让别人看到……我只要你,只要你在这儿……”
倘若片刻之前听到她这样说,他定会欣喜若狂,但是眼下却只有满怀心痛难当。如果不是她体质非常,此刻只怕已命丧黄泉了。
他抱住她因疼痛而蜷缩战栗的身子,心头涌上怒意,语气冰冷:“玉儿,都是我太大意,才让你受这样的苦。她竟敢下毒害你,我绝不会姑息!”
菡玉挣扎着抬起头:“没有人下毒害我,都是因为我身体异常,喝了普通的补药也会……”
“胡说!前几日你不也喝了,为何没事?体不胜药,发热呕吐我信,何至于口吐鲜血?”想到她突然提起紫苏汤旧事,恐怕早有察觉药中有异,故意引为铺垫,“别人害你成这样,你还帮她开脱!”
菡玉仍坚持道:“真的是我自己……”
“你不必说了,否则我立刻去取她性命!”
“相爷不可!”菡玉急道,又是一阵甜腥涌上喉口,“她曾救你于危难困境之中,没有她哪有今天的相爷。你千万不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……”
“你也知道是她做的。”他冷笑一声,“玉儿,我真不知该敬你还是笑你。别人都下毒要你的命了,你非但不怨恨,还帮着隐瞒,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。”
“毕竟是你我负她在先……我也是女子,我能理解她的心情。女人被嫉妒蒙蔽了心眼,什么都做得出来的……”
杨昭道:“玉儿,你对他人如此宽容软善,怎不想想人家怎么对你?就算是我有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