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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徒 刘以鬯 4152 字 1个月前

,低着头,像旧式婚姻的新娘。很窘。空气犹如凝固一般。

——你几岁了?我问。

——二十。

(谎话!多么可怜的谎话!我想。)

—一你常做这种事情?

——这是第一次。

(谎话!多么可怜的谎话!我想。)

——你愿意这样做?

——我父亲病了,没有钱买药吃。

我掉转身,拉开房门,如同一匹脱缰的马,飞也似地往外急奔。我跌了一交,被两个好心的路人扶起。我仿佛被人殴了一拳,痛得很。

(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!这是一个丑恶的世界!这是一个只有野兽才可以居住的世界!这是一个可怕的世界!这是一个失去理性的世界!)

文章变成商品。

爱情变成商品。

女孩子的贞操也变成商品。

那个无耻的徐娘,知道男人们不喜欢她那皱得似地图的肚皮了,幡悟于磁力的消失,竟将个半醉的男人与她的女儿关在一间板房内。

(也许这不是第一次,我想。也许这个女孩子已染上了花柳病。多么可悲呀,一个未成年的花柳病者。)

突然的觉醒,犹如剧终时的灯火骤明。酒不是逃避现实的桥梁。当现实丑到无法面对时,酒与水不会有什么分别。那一对可怜的眸子,如黑夜的星星被乌云掩盖。在这罪恶的集中营里,女孩子被逼动用原始的资本。

一条街。来来往往的都是野兽。笑声不会钻入自己的耳朵,谁也不能从镜子里找到自己。

有哑音狂呼号外,原来是赛马期的“战果”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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