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桥理事留步!”顾胜朝猛地起身。
高桥回头,依旧端着那副假笑,“顾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?”
“高桥理事解释得很清楚,”顾胜朝话锋一转,“只是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。”
高桥扬手,“顾总但说无妨。”
顾胜朝打量着对面,顿了顿,“贵司选顾氏,还有别的原因吗?”
高桥一时沉默,而后再次笑起来,他盯着顾胜朝,“看来会长果真没有选错人,来前会长确实叮嘱过在下,要在下把庄建淮父子带回去。”
庄建淮,又是庄建淮,果真是庄建淮。
顾胜朝一早猜到,随即脱口而出,“为什么?”
高桥就不说话了,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顾胜朝,似乎在打探对方到底有没有从庄建淮嘴里套出什么机密,片刻后才说:“顾总,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打听为妙。”
可顾胜朝向来讨厌别人在他眼前故弄玄虚,凭他朱氏还是洛杜隆,凭什么一个洛杜隆就能拿捏他,而他却半点不知道洛杜隆的内幕,由是他慢悠悠坐下来,“这么看,这对父子现在就是我的保命符啊,你们这么多人都想要,那我就更不能给了。”
高桥刹那笑意见冷,“那么顾总是要放弃与我司的合作?我们可以推举一个雷德厚,自然可以再推举一个李代钊,”他斜身指尖轻点桌面,“我劝顾总还是不要被眼前的仇恨蒙蔽双眼,把眼光放长远一点。”
顾胜朝想,洛杜隆确实是条大鱼,是他此刻抓不到,之后也再别想抓住的大鱼。可倘若庄建淮父子该杀,那么李代钊和雷德厚其实也一样该死。鉴于赵恺的缘故,段克渊隐约知道些黑森林与李代钊的关系,他将所知道的全盘告诉顾胜朝,所以洛杜隆远在鬼海彼岸,将这些人串在一根绳子上,庄建淮是刀,李代钊和雷德厚就是握着刀柄的真凶。
高桥在威胁他。
顾胜朝往后一靠,“如果我就是不给呢?”
高桥垂眸低笑,随即转身与之正对,“你知道洛杜隆不单涉足药业,旗下还有各种基金,其中有一种名叫对冲基金,就可以用来做空比如,”说着他抬指凭空点了点顾胜朝,“像顾氏这样的小企业。”
顾胜朝磨牙,“你!”
“一边是药协会长,一边是人财两空,私以为这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,”高桥挺起腰杆,盖过顾胜朝的声音,意味深长道:“不过我看顾总还需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。”
顾胜朝额角青筋突起,“你们非要庄建淮的人,不就是因为他手里捏着你们太多秘密,可他既然愿意交出赵恺,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向警方透露任何消息?”
听罢高桥一愣,然后朗声大笑,“这就是顾总年轻了,他要真敢自首,吩咐他儿子直接开到警察局就最省事——他确实是把赵恺的消息泄露给外界,可他也不过只是把人交出来,赵恺愿不愿意招供都还有待商榷,你怎么就敢信这个老狐狸是真的愿意投诚?”
“…可赵恺一出现,不就说明劫囚的正是他庄建淮?”话音未落,顾胜朝后知后觉,狡兔尚且三窟,他都知道可以推出唐秘书来自保,那么谁又能保证庄建淮这个老狐狸就没有后手?
“好了,我给你,”高桥没了耐性,伸手看了下腕表,指尖轻戳道:“3个小时吧,下午6点之前,如果还没有得到顾总的回复,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顾总。”
说完高桥转身扬长而去,下楼上车,车子开出大楼一段路,来到十字路口时转了个大弯,高桥才拨了个号码,开口道:
“下午6点…”
电话那头,程之卓手上的留置针在苍白的皮肤上十分显眼,听罢他点头,“好,辛苦高桥理事。”
和刚才谈判时截然不同,此刻对面操着一口纯正的华城口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