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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两手一摊,“应荣全告诉曾总了。”

程之卓心里一沉,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时候,许应荣已经扒了自己的底裤给曾绍看。他匆忙下楼,许应荣的电话显示无人接听,他在阶前站定,茫然地看向面前的车水马龙,然后有一辆车朝他开过来,车窗摇下,后座是曾绍。

“上车。”

程之卓攥了攥衣角,然后才上车,车门一关,只听曾绍问:“去浅水公墓?”

车载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,程之卓却冷眼看着曾绍,于是曾绍补充道:“东西我备好了,三份,要去吗?”

“连你仇人的祭品也买?”

程之卓不知道在气什么,伤人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,惹得老司机张霆也忍不住看他一眼。

“因为是你要用,”曾绍相当平和,十分自然地捞过程之卓的手搓了搓,“两座墓隔得不远,也不算近,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想妈应该也想看看你。”

舒适的温度从指尖传递到四肢百骸,程之卓渐渐冷静下来,他垂眸道:“…嗯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车子启动,曾绍又摩挲着道:“别生气了。”

“…对不起,”程之卓看了眼曾绍,又垂眸回去,有些懊恼,“我不应该这么说。”

两人换了十指交缠,曾绍笑,“我知道。”

张霆开车快又稳,到了浅水公墓,下车前曾绍说山上冷,非要给程之卓戴围巾,加外套,最后把程之卓都捯饬烦了,说:“再不上去你妈晚上得来梦里揍我。”

曾绍想到什么,忽然就不折腾了,默默下车拎着祭品,牵着程之卓走上台阶。

今天是2月28日,是曾绍的生日,是秦曼华和程之卓父母的忌日,也是前世庄希文的忌日,他们共同守着这个公开的秘密,小心呵护着濒临破裂的五彩泡沫,然后提心吊胆地等待命运的审判。

冷风袭来,程之卓吸了吸鼻子,依稀记得上次来还是曾绍拽着他,想逼他‘清醒’过来,结果没等到墓碑前又被带了回去。两人心有灵犀,于是曾绍停下来拢了拢程之卓的外套围巾,

“累不累?”

“你背我吧,”程之卓不跟他客气,还给自己留了点面子,“快到再把我放下来。”

于是换了程之卓拎祭品,曾绍背着他一路往上。

“躲着点儿风。”

曾绍看不见程之卓,有点不放心,殊不知此刻程之卓正在研究他的脑袋:

“你后脑勺好大呀,”说着程之卓凑近闻,“香香臭臭的。”

曾绍笑,“到底是香还是臭?”

于是程之卓又仔细闻了闻,抬头的瞬间,忽然在他的发旋落下一吻,温柔的触感好似电流穿过,曾绍当即停下脚步。

“别停呀。”程之卓说着晃了晃脚,“大步往前。”

起初程之卓说今年还是两人各自祭拜,后来不知道为什么,程之卓又跑去秦曼华墓前。下山的时候程之卓欲言又止,然后问:“刚才在伯母那里说了什么啊?”

刚才程之卓祭拜完自己的父母,远远看曾绍在那掏什么家伙事儿,一张又一张数宝贝似的,这才忍不住过去瞧个究竟。可曾绍见他来竟然吓了一跳,手忙脚乱地将东西藏起来,当着秦曼华的面程之卓不好上手,现在背着长辈,他就可以去曾绍内袋里掏。

“别闹,”曾绍果真还防着程之卓,一把抓住他的手,“在你爸妈面前稳重一点。”

“哦。”

程之卓低下头,曾绍以为自己话说重了,抱住对方哄道:“我没别的意思。”

下一刻冰凉的指节却绕过腰间,把一叠照片全掏了空。

“我不信,”程之卓得意晃晃,“让我看看你什么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