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我,可我,”
“应荣,许主任,”舒方鹤心疼地抱住他,“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,但绝对不该拿你的命来救治。”
两人相拥良久,许应荣身心俱疲,终于忍不住哭出来,“可就怕我父亲救不了庄夫人,我也救不了他!”
“什么救不了?”舒方鹤没听明白,想着许应荣说的大概是程之卓,于是问:“程总现在不是好好儿的?”
许应荣却固执摇头,“现在是现在,以后是以后,方鹤,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他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救他!”
那天许应荣带着各科医生全副武装守在程之卓身边,谁料当晚无事发生,事后程之卓就和盘托出,他这才知道重生的事,要不是程之卓此前确实一反常态,许应荣这个娘胎带的唯物主义者还真不敢相信。
但正因此,许应荣也终于明白程之卓脖子上那朵花的由来,大概就和重生有关。它就附着在程之卓原先纹身的位置,代替纹身成为新的印记,逐渐变淡,却没有消散。这其实已经超出许应荣的理解范围,但两人心知肚明,这大概并不是什么好现象。
许院长原先其实是庄家的家庭医生,许应荣因此和程之卓在年少相识,程之卓是他的玩伴,他的弟弟。长大后许应荣接触的第一个患者就是程之卓,鉴于许应荣从小爆棚的责任感,长兄如父,换子事件东窗事发后,许应荣站出来填补了程之卓内心的空缺,在庄建淮手底下一次又一次地保护他,程之卓对许应荣而言实在太特殊了。
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永远护住程之卓。
所以当年庄夫人那么看重程之卓,好人不长命,许应荣真怕这对非亲母子最终一样不得善终。
舒方鹤见他欲言又止,轻声问: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可许应荣说不出口。
“就算不告诉我,”舒方鹤没有强问,但他担心许应荣把自己憋出病来,说着按住对方的肩膀,“你也不能憋在心里不发泄,你这是要逼死你自己吗?”
“大哥。”
两人抬头,程之卓和曾绍忽然出现在门口。
“你们怎么,”许应荣反应过来,抹了把眼泪,“过来复查?”
出院后程之卓定期回协安复查,闻言他点头,没有提及刚才的话题,也权当没看见许应荣此刻的难堪,“医院的饭菜清淡,想必不合大哥的口味,正好我也饿了,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?”
许应荣擦了擦鼻子,“我下午还有手术。”
程之卓正待说什么,曾绍冷着脸忽然开口:“是有手术,还是心有愧疚?”
舒方鹤蹭地站起来,“曾总这话什么意思?”
程之卓也颇为意外,“你这是什么话?”
午休期间,医生往来,他们经过办公室刚想打招呼,但察觉几人间的气氛不大对劲,又匆忙走开。
只见曾绍往前一步,拔高音量,“我倒想问问舒主任说的什么话,什么叫那不是庄夫人?”
曾绍和秦曼华这对母子此生缘悭一面,但似乎那两次见过顾夫人之后,曾绍对母亲的感情就被激活了,程之卓心里一沉,抓住曾绍的手,
“你听我解释。”
曾绍却猛地推开程之卓,步步逼近,“许主任,当年给我母亲做手术的是不是你父亲?”
许应荣嘴唇抽搐,隔了会儿才答:“…是。”
曾绍:“那为什么你父亲做的手术,你会耿耿于怀至今?”
“因为,”许应荣作为主任医师,大风大浪他见得多了,此刻面对曾绍的质问,他却极其罕见地说不出来,“因为我,”
因为秦曼华不是非亲非故的别人,因为人与人之间那点微妙的情感联系,让许应荣始终无法仅仅站在一名医务工作者的角度来冷静面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