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清算就只会更加谨慎,他甚至还会考虑重新挑选扳倒庄氏的力量。
“那些都不重要了,不是么?”曾绍垂眸低笑,嘴角里写着无奈,“不管你信不信,愿不愿意,我的心意不改,如果现在你想做的只有报仇,我也一定会支持到底。”
“怎么支持?用你的一切来为我铺路,你觉得这仇我还能报得心安理得!?”
程之卓只感觉到阵阵冷汗,透过此刻曾绍的眼睛,他仿佛看到五年前毫无保留的自己,那种疯狂时隔多年,如今变本加厉地吞噬着他的理智,叫他失控,让他难以自抑地失声嘶吼,“就算我如你所愿,可一旦真相水落石出,沈顾两家矛头调转,就会将庄氏撕碎,这也是你想要的吗?你想清楚了,即便这一切全部结束之后——”
程之卓戛然而止,闭了闭眼道:
“我也不会喜欢你!”
曾绍嘴角抽搐,堪堪维持住最后一丝笑意,“…没关系,我不后悔。”
豁达如斯,和当年的庄希文不相上下。
忽而一阵妖风将他们推得更远,程之卓迷了眼,脑中顿时闪过当年曾绍拥住自己,在耳边说那不是你的错——为什么曾绍总能包容自己?这份答案呼之欲出,隔着一层窗户纸叫程之卓气血翻涌,险些忘了自己的来处与归宿。
是他错了,程之卓耳边嗡鸣,踉跄着后退,是他贪得无厌,当年他真的不该招惹曾绍,不该去摘那禁忌的果实。真假与黑白无异,他们之间永远有着鲜明不可逾越的界限,雷池一过,迎接他们的注定只有痛苦。
宿仇要报,黑暗的一切更要有个终结,他宁可痛痛快快地和曾绍做对手,也不要继续这样纠缠不休,千头万绪高涨到顶点,骤然凝结成他意料之外的一个字,
“我恨你,我恨你你知道吗!”
时间刹那停滞,重逢后来自程之卓的所有拒绝和厌恶都是锋利的钢针,它们穿过曾绍坚实的四肢百骸,此刻又随着这句话汇聚成一把穿心而过的利刃,曾绍甚至能听见血脉崩裂,温热鲜血坠地的声音,
“…我知道,一直都知道,”曾绍眼眶通红,笑不如哭,“所以下次见面,我们就是敌人了吧?”
程之卓业已转身。
无声的答案震耳欲聋,曾绍抹了抹眼泪,正要离开,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大喊抢劫,曾绍猛然停下脚步,千钧一发之际,担忧之余,他心里同时浮现一个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猜测。
“小心!”
刹那程之卓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,曾绍的警告在前,他来不及思考,紧接着一个后空翻把人撂倒在地,动作不雅,但胜在一招制敌。可等熟悉的触感气息传到大脑却为时已晚,他这才看清地上的人竟然是曾绍。
不等他抬头找那抢劫犯的踪影,曾绍扶着右肘又是闷哼一声,程之卓上手就摸到错位的关节,却迟迟不敢有下一步,
“对不起,我——”
“谁tm要你的道歉!”
张霆赶来推开程之卓,保镖紧随其后,托着曾绍的手扶他站起来,这种窝囊气曾绍能一次又一次地咬牙忍下,张霆却是早就受够了,此刻他哪还顾得上分寸,破口就是大骂:“要不是当年为了救你,他这胳膊怎么会习惯性脱臼!?”
曾绍:“闭嘴!”
“你先给我闭嘴吧!”张霆看他满头冷汗,火气更大了,骂骂咧咧道:“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,还不快开车送曾总去医院!”
程之卓边咳边跟着站起来,下意识往前挪了两步,后知后觉又停在原地,最后和曾绍远远对视一眼。
…
沈氏大楼,沈祚君回来时正和庄建淮打上照面,她见对方面色不善,远观办公室里的母亲更是脸色铁青,于是假笑道:“祚君才来,庄伯伯不多坐会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