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椅背平复咳出去的半条命,闻言转头对上曾绍幽深的目光,一时语塞,“…你知道的还真多。”

“许主任说过要带你离开,”曾绍左手扶方向盘,指尖泛白,右手抠着中心的车标,两眼发直钻进死胡同,“你离开后,我让人查过许主任,顺藤摸瓜也就查到那里。”

曾绍一笔带过,实则不太愿意回想那段时间,因为那个时候他痛不欲生,活着和死了根本没什么分别,只有事关程之卓的点点滴滴,才能让他有片刻的振作。

这些程之卓并不知道,他眉眼一挑,“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没死?”

“我查不出来,”说着曾绍把手松开,目光偏向窗外的霓虹灯,“我宁愿你好好活着。”

他去死就好。

后来曾绍虽然查到一些蛛丝马迹,加上许应荣一直就想接程之卓回去,他并非没有过怀疑,只是游乐园的意外让曾绍不得不面对现实,他们或许确实有所筹谋,但意外不断也确实让他们措手不及。

连番打击之下,才有庄希文当年纵身一跃,拼死也要摆脱曾绍。

事后许应荣也来闹过几次,次次往曾绍的心口上扎刀,这些字眼早已刻进他的记忆,他深信不疑,直到再次遇见程之卓——可惜庄希文已经死了,回来的是和曾绍没有半分关系的程之卓。

程之卓咬着嘴唇,他将这笔烂账埋进心底的角落,那里常年不见阳光,早已被野草青苔覆盖,此刻两人独处,曾绍的话轻轻掀开一角,让程之卓不知道如何招架,他沉默着深吸一口气,然后岔开话题问:

“那根头发是谁的?”

晚宴上曾绍趁机往自己手里塞了根头发,本来程之卓也得问个明白。曾绍听罢一愣,然后解释道:“我看这个段秘书好像总躲着顾家大少,”说着他看了眼程之卓,“给你的这根是顾胜朝的,段秘书的头发跟黏在他头上似的,不上手摸,大概是真薅不下来。”

他话留三分地,不单庄氏周年庆,加上之前的几次论坛,但凡顾何两方一同出席,这个段克渊就不会出现。当年曾绍在宁城捡到这个小乞丐,彼时没放在心上,等再相见,这人摇身一变,倒成了程之卓的秘书。

以曾绍对程之卓的关心程度,以段克渊这个敏感的秘书身份,曾绍根本忍不住不查对方的底细,况且顾家二少流落在外至今没找回来,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,这些曾绍即便在气头上捋不清,冷静下来也就想明白了。

程之卓不禁咋舌,“你这股聪明劲儿是都用到我头上了?”

“我可以当你在夸我么?”这一坛子醋在晚宴时下肚,此刻又在曾绍唇舌里来回翻搅,回味变得鲜甜可口,然后他重新发动轿车,改口道:“咱们不去兰斋了,还是送你回家休息吧。”

“我饿了。”程之卓说。

曾绍猛然转过脸,险些闯了红灯,他一脚刹车停下,受宠若惊地问:“想吃什么?我让人做好送过来,还是想去兰斋吃?”

“我想喝粥。”程之卓说。

曾绍还记着庄希文的喜好,于是连连点头,“好,我现在就让他们做。”

程之卓现在住的小区叫梵悦,在城中偏北,去曼庄要上绕城高速,离泛海倒是不远,车子一进地下室,曾绍左顾右盼地停车熄火,“原来你住这儿。”

“查我住哪儿可比查我生死要简单得多,”程之卓睨他,“装什么蒜。”

曾绍乐呵呵地下车,给程之卓开门,差点没上手抱他,“我错了,你别生气。”

“我哪儿敢生曾总的气。”

说着程之卓推开曾绍,兀自往电梯厅去。两人一路无言,等进门曾绍才又开口:“你去洗漱,别招呼我,宵夜快做好了,等你洗完正好吃上。”

“我也没打算招呼曾总。”说着程之卓就往卧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