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程总为什么讨厌八爪鱼吗?”尤敬尧语调亲和,又问道。
小刘只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他顿了顿,才敢开口:“为什么?”
只见尤敬尧盯着他,顺势扫过他扒在办公桌上的手,“因为八爪鱼总喜欢乱伸触手。”
小刘慌忙缩了回去,“尤总,我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尤敬尧点到为止,然后挑了眼门外:“那就踏实去做事。”
小刘走后,尤敬尧匆匆上了顶层,左起第一间门牌写着副董程之卓,尤敬尧看着保洁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,径直进了卫生间,这才开门进去。
“程总,化工厂的消息。”
椅子调转,程之卓开门见山,“爆炸原因是什么?”
“起因是变电所短路起火,”尤敬尧边走边说:“时间太早,车间工人不多,等发现已经晚了一步,加上消火栓故障无法使用,灭火不及时才导致的爆炸。”
也正因为爆炸导致两名员工受伤,所以曾绍需要配合警方调查。
程之卓:“变电所?”
“市政管线都通过变电所分流进入厂区内部,所以一般会设计成对侧开门,方便进线,”尤敬尧把文件递给程之卓,话锋一转,“但今天凌晨下过雨,监控进水损坏,缺失了一段,所以暂时还没办法确定是人为还是意外。”
办公桌上一堆文件,还有一叠手抄经书,程之卓没接文件,忽然一哂,“咱们的人昨天才去邻地勘探地皮,今早化工厂就炸了,如果是意外,那还真是令人意外。”
四年前的化工厂是铁板一块,程之卓埋在里面的眼线忽然失踪,如今更成了一块烧红了的铁板,听罢尤敬尧顿了顿,道:“咱们是在曾绍正式收购化工厂之后,才向政府申报购买边儿上的地皮,如果曾绍没发现任何问题,为什么要特地去收购一个濒临倒闭,还出过人命的破工厂?”
程之卓抬眸看他,目光深如幽潭,不知道底下是否有暗流涌动。见状尤敬尧继续说:“如果对面已经察觉或者,早就有所防备,那么咱们是否也该早做准备?”
“你怀疑是他们自导自演,想栽赃何氏?”程之卓这么说,不仅是因为曾绍,毕竟化工厂之前就有庄建淮借壳掌控的部分股份。
听罢尤敬尧搓了搓手,“程总,我说句实话,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。四年过去,曾绍接替庄建淮,在业内的风评可并没有那么好。”
既然尤敬尧已经摆脱庄氏,现在又站在对立面,对于前东家,他自问就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。那么爆炸案牵连曾绍,究竟是庄建淮虎毒食子,还是曾绍自己也不清白,这些都不是没可能。
程之卓眼眸低垂,听罢默了好一会儿,才说:“敌不动我不动,就算他们要栽赃,也得先等他们的后招,这事刚起头,我们不能先乱了阵脚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说完尤敬尧出门,正碰上秘书段克渊来送文件,他看着尤敬尧关上门,冷不防道:
“火是我放的。”
程之卓猛然抬头,只见段克渊淡淡道:“因为它和顾氏有合作。”
这话说得实在太坦然,以至于程之卓也愣了下,但很快他板起脸沉声道:“还记得你当时投靠到我这儿,是怎么说的?”
“即便是血海深仇,在时机成熟之前,一切也都要听你的,”段克渊垂下头,“对不起,我只是气不过,想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。反正你本来就讨厌赵恺,如果赵恺真关在里面,能诈出来最好,即便没成功,也能叫他吃点苦头——只是我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。”
程之卓不由心下一沉,盯着段克渊道:“这样沉不住气,何氏这座庙对顾二少而言,恐怕太小了。”
“我,”段克渊猛然抬眼,跪着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