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庄希文有多重视,褚明伦全都看在眼里,他怕会错意,“少爷的意思——”
“冯院长爬到这个位置,总不至于半点把柄都没有。”曾绍左手一颤,是手环传来的震动,不大不小,他几不可察地牵了牵嘴角,拔高音量道:“再去准备一份文件,吴伯园的辞职报告我批了,除此之外,全行封杀。”
夕阳西下,曾绍拿着温热的文件进了休息室,庄希文正窝在被子里低喘,缩成小小的一团,打眼一副大汗淋漓。
休息室的光线偏暗,但还是能看出曾绍手中文件的折痕,似乎更明显了些,只见他慢慢走近道:“醒着?”
烟味先一步漫进来,庄希文咳了咳,撑开眼皮看曾绍一眼,很快又闭了回去,近距离下,能看出他眉心已经皱成一团,似乎很不舒服。至于为什么不舒服,曾绍自问已经有了答案。
所以他全当没看见,冷冷道:“有份文件,需要你签字。”
两人在低喘声中僵持,直到太阳完全落下,曾绍扬手打开休息室的顶灯,庄希文被突然的强光刺激,湿润的睫毛惊慌失措地乱颤几下,这才重新睁开眼,但也只是一眼,随即就又再次闭上,紧接着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,洇进雪白的被子里。
这是无言的抗争。
文件残留的余温转瞬即逝,曾绍感受到来自手环持续加速的振动,眼神一暗,一步一步逼近。庄希文也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压迫,于是撑着软绵绵的床艰难爬起,恨不得缩进实木床头看不见的缝隙里。
“我知道你听见了,”床前,曾绍停下来,他盯着庄希文痛苦的模样,心口也闷闷地喘不过气,于是曾绍决定再给对方一次悔过的机会,“我可以相信你真撞坏了脑子,前提是签了这份文件。”
庄希文终于张口,粗重的几声呼吸之后,他断断续续重复:“文,文件?”
“辞退并封杀吴伯园的文件,还有,”曾绍一字一顿,将两个人名咬得尤其重,“等到冯院长锒铛入狱那天,咱们还得去探望他老人家。”
一个是庄希文亲自安排给曾绍的帮手,一个是庄希文的忘年交,是他亲自拜托,恳求在曾绍困难时帮衬一把的老院长。曾绍知道这是忘恩负义,但那又怎样,他只要庄希文的一句实话,只要庄希文肯承认,那么无论代价是为难两个人还是全世界,对曾绍而言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。
庄希文仍旧蜷缩着,听完伸手摸了一下文件,又触电般退回去,眼里不单有恐惧,还有纯粹的不解。
“只要你坦白,我立马收手,”于是曾绍坐上床边,将文件硬塞进庄希文手里,他强势地禁锢着庄希文,字里行间却能听出一丝哀求,“阿文,别再骗我。”
喘息声逐渐加重,良久,额角的汗啪嗒滴进被面,庄希文终于对上那份文件,但渐渐地,他眉头皱得更深,还想抬眸去看曾绍,可曾绍抢先一步上前,两人共握一支笔,在冰冷的文件上扭曲划动。
庄希文的手那样柔软,带了点黏腻的潮湿,换一副场景换一种心态,也许就是别样的风情,可此刻曾绍心中只有累累怒火,因为他握着庄希文的手只用了三分力,对方却从头到尾不曾抵抗,就这么顺从地签了文件。然后庄希文抬眸看过来,小心翼翼的眼神似乎在问曾绍还够不够,还有没有。
窗外华灯初上,室内冰火两重天,曾绍眼中焚火,猛地甩开文件,在文件四分五裂的一瞬间欺身上来,吓得庄希文嘶声哭吼,但也不过是在曾绍的指掌间做无谓的抗争。
“害死我生母,害我流落他乡多年,又用包养合同羞辱我,时至今日你怎么还敢骗我?”曾绍手臂青筋突起,他扣住庄希文手脚,力道那样大,眼看衣衫翻起,身下风光一览无余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庄希文,实则自己也在癫狂的边缘,然后他深吸一口气,发狠道:“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