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问了。
头顶监控器的红点还在闪烁,庄希文没再重复,微微倾身道:“罗董,毕竟家丑不可外扬,但早年间庄家究竟发生过什么,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?”
“我,”庄希文压过想要反驳的罗鹄章,说着把亮着的手机往前一推给对方看:“如果你不想知道,为什么又要找人来不断试探?”
界面字体很小,需要罗鹄章用力才能看清:那上面正正好好三个名字,就是之前被陆续处理掉的间谍名单。
“…庄希文,还真是我小瞧了你,”这倒是在罗鹄章的意料之中,但他花甲之年身陷囹圄,罪名多一条少一条的于他而言实在也没什么分别,他反而靠上椅背,放松下来,“可现在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?你们庄家的陈芝麻烂谷子又不能救我出去!”
看来筹码还不够,于是庄希文收回手机,低头的一瞬间补充道:“陈芝麻烂谷子也是小辈的心意,但尤敬尧手上的备份我已经看过了,那却是能杀你的利器!”
刹那罗鹄章双眸瞪大,喘着粗气吐不出字。
“其实我本可以不来这地方的,等他们将你的股份蚕食败尽,你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。”说着庄希文往前微微一倾,眼睛顺势绕过周遭打量一圈,他打从心底对这个阴冷的水泥盒子感到厌恶,最后他盯住罗鹄章,似笑非笑道:“但备份不一样,如果不幸让不该察觉的人察觉,我不确定罗夫人和罗小姐——”
罗鹄章拍案而起,俯身低吼道:“你敢!?”
粗糙的桌子纹丝不动,大片的阴影落在庄希文额前,他掸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屑,抬头与之直视道:“敢不敢可不是我说了算,但只要罗董一句话,我自然尽力保全夫人小姐余生平安富贵。”
“…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
庄希文的心思难琢磨,有一瞬间罗鹄章竟然害怕起面前这个后辈来,他皱眉打量着庄希文的神色,只能依稀判断出,这对父子似乎真的不是一条心。
短暂的静默之后,庄希文后靠上椅背道:“这就不是罗董该关心的事了。”
虽然无论庄氏父子是否齐心,在罗鹄章眼中都不过一丘之貉,但若是此刻不站队,只怕有天罗家上下都会被这对父子斩草除根,片甲不留。
良久,罗鹄章终于投降道:“虽然那件事我知道的并不多,但我可以告诉你备份的另一半所在,只是你又怎么实现你的承诺?”
庄希文微微牵起嘴角。
…
探视时间很快结束,走前罗鹄章忽然叫住庄希文。
“罗董还有什么嘱托?”庄希文侧身垂眸。
只见罗鹄章一本正经道:“你的身份,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庄希文瞳孔微缩,虽然不过转瞬即逝,但罗鹄章就是知道自己赌对了,他更加得意道:“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吗?”
没等他说出口,庄希文已经开门走了。
白炽灯下,探监室的门撞上墙又砰地关上,罗鹄章望着铁门阴森笑道:“我不好过,你们谁也别想安生!”
“这是监狱,注意你的措辞!”
狱警从罗鹄章背后的门进来押送他回去,闻言罗鹄章立即恢复原先的卑微道: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这就回去,这就回去…”
…
出看守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庄希文满脑子翻来覆去都是罗鹄章最后的话。上次跟踪之后,虽然曾绍第二天还是按时来报道了,但他们的关系却是陡转直下,一直处于半冷不热的状态。
马达轰鸣,往日温存飞速闪过庄希文脑海,他面无表情地连超几辆车,回家时曾绍正在书房捣鼓什么东西。
厨房还有锅炖汤,咕咚咕咚冒着热气,曾绍起身出来,经过客厅时听见动静,不禁看了玄关处的庄希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