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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一很是担心,生怕出了什么意外,不能将自家殿下全须全尾地送回王府,交还王妃。
裴折玉倒还好,捧着温热的水杯,轻轻吐出一口寒气,只是脸色白点,还不至于倒下。
燕一很快在行礼里翻出药给他送过来,“殿下先吃药吧,我已经让人去请卓大夫过来了。”
裴折玉接过出发前谈轻特意请卓大夫配好的药丸,就着热水吞服下去,热水顺着喉咙下肚,似乎已经将身上的寒冷驱散了大半。
卓大夫很快过来,行过礼后习以为常地给他把脉。
因为谈轻的吩咐,裴折玉也没有推辞,看着眼底乌青精神萎靡的卓大夫,他不经意地问:“这两天辛苦卓大夫了,本王并未感觉有何不适,卓大夫腹泻的症状可好些了?”
从出发那天起,这位卓大夫就一直躲在马车上,好像一直很困的样子,也不知道在忙什么,奇怪的很。分明自己就是大夫,第一个病的还是他,要不是昨日雪太大没法赶路,恐怕裴折玉都要为他停下来了。
卓大夫快到嘴边的哈欠立马咽回去,觍着脸笑道:“小人年纪大了,不大适应在雪天里赶路,让殿下担心了。”他说着松开裴折玉的手起身,“殿下身体没什么事,若是还觉得冷,多穿衣服,喝点姜汤就好。”
裴折玉点点头,对谈轻指定安排过来照顾他身体的人,他还是很宽和的,卓大夫身体不适,他就先让人回去休息了。等人一走,燕一关上门有些不悦地压着声音说:“卓大夫分明没有生病,也没有吃药。这两天,他在屋中不是睡觉,就是钻研药方。”
“那他为何装病?”
燕一也回答不上来,“不过他也没有接触过外人。”
裴折玉思索了下,淡声道:“那就别管了,让人看着点,毕竟是王妃信任的人。”说到谈轻,他清冷眼里多了几分笑意,“我记得我们出发前王妃找过卓大夫,说不定,是王妃让卓大夫搓了太多药丸,累坏人了。”
燕一想不通卓大夫为什么装病骗人,殿下说的也对,人没干坏事就无所谓,他便点了头。
“那殿下先歇一会儿,我去叫人要一些姜汤过来。”
裴折玉看着他匆匆出门,便转着轮椅到窗边,被严严实实关好的窗户在他手中推开一条裂缝,撞入眼帘的是白雪覆盖的院落,北风卷着雪花飘进来,落入裴折玉手中。
他自小在宫中长大,见过大雪掩埋宏伟的皇宫,曾有无数个风雪肆虐的黑夜在空荡荡的宫里渡过,他从不喜欢雪,可谈轻喜欢,还喜欢堆雪人,他看见雪难免想起谈轻。
想起分别时谈轻被他惊得呆呆的模样,煞是可爱,裴折玉眼底笑意更浓,翻手伸出窗外,北风旋即卷着手中的雪花往远处飘去。
裴折玉静静看着,身边太清静了,让他有些不适,喃喃道:“才分开两天,就不习惯了。”
天色已晚,一行人在客栈下榻,都盼着今夜的雪小一些,若持续大雪,河道怕是要被冰封住了,彼时便也没什么船再往南边走了。
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们的期盼,雪在半夜就停了,翌日一早,明媚的日光照在小镇上。
昨晚睡前喝过姜汤,裴折玉勉强睡了一个好觉,醒来后又坐回了轮椅,随着众人回渡口。
果真如宁王的人所言,一大早渡口前就停了一艘巨大豪气的商船,上面还挂着宝丰商行的商号,燕一一眼认出来,很是意外。
“这不是裴世子家的商行吗?”
裴彦近半年跟谈轻走得近,眼下这么凑巧,连裴折玉都不由多看了一眼宝丰商行的货船。
一行人陆陆续续上船,船上四处载满了木质的大箱子,前方扬起巨大帆布,前方甲板看台视野宽阔,船身中间有两层小楼,需得走上十几个台阶才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