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少爷别慌,我会全程跟着你,你跟着我和喜婆,成个亲而已,一下就完事了。”
谈轻没慌,只是听福生尾声发颤,感觉他挺慌的。
桌上碗筷收下去,天才开始亮了,侯府上下灯火通明,四处可见双喜窗纸,一片红火。
东升从噩梦中被叫醒,依旧被福生使唤得团团转。
待过了片刻,族里的老人跟谈轻的叔婆便被孙氏领过来了,孙氏没敢再招惹谈轻,加上族里的老人哪怕没有官身也都是长辈,为了谈淇和谈卓的名声,她也不敢嚣张。
梳头束发很是顺利,族里老人都知道谁才是侯府真正的主人,人又慈祥,对着谈轻是满口夸赞,边上的孙氏悄悄翻了好几次白眼。
可她也不可否认,谈轻就是长得像谈显那个夫人,就是好看,还比自己儿子谈淇好看。
哪怕谈轻刚病愈,气色不好,也是格外精致俊俏的,穿上繁重华贵的吉服金冠,即便不敷粉抹唇,看着也是个贵气漂亮的小公子。
福生一直看着,没让孙氏近身,后头添妆时孙氏不大高兴地意思一下给了个镯子,谈轻跟几个婆婆聊得正开心,一个眼神也没给她。
熬了大概两个时辰,日头快挂到天幕正中了,外面才开始陆续来宾客,侯府女眷长辈都不多,几个族里来的长辈便出去帮忙了。
福生陪着谈轻在收拾得一片红的屋里剥花生吃,谈轻感觉煮过的咸香花生比红曲染过的生花生滋味更好,偷偷往锦囊里也塞了几颗。
没有人告诉过他,在这个时代成亲是一件无聊的事。
从天没亮等到晌午,隐王府的人终于来接亲了,队伍靠近侯府外的街道,吹吹打打的唢呐声就先传来,侯府闻声也跟着准备起来。
这里最紧张的还是福生,男子嫁人为妻不兴盖头,他绕着谈轻转了三圈检查华贵的金冠歪没歪,绣着金线的黑红色吉服挣不挣钱。
“好,王爷已经到门口了,少爷,一会儿会有人背着你出门上花轿,你记住,出了府门到上花轿这段路脚不能着地,不然不吉利!”
谈轻纳闷,“那我倒立出门?”
正好,这时谈卓夫妇带着谈家的族亲们过来了,谈卓闻言故意清了清嗓子,想让谈轻留意到他的存在,心里忍不住憋起坏主意。
谈淇说太子希望谈轻顺利嫁去隐王府,没说谈轻出门时脚能不能沾地,就是再不吉利,那他也没办法,他年纪大了,背不动谈轻。
这么想着,谈卓咳得更大声了,挺直脊背让自己在人群里更突出一点,每天晚上做噩梦,还挂着青黑疲态的眼睛眼神却很得意,然而余光瞥见院门前的谈淇便蔫了。
谈淇静静看着他,见他老实垂下头,这才转身离开。
被安排背新人的一般是新人的父亲或是兄长,而谈轻父亲早死又没有兄长,唯一的人选可不就是跟他血缘最近的长辈叔父谈卓吗?
福生不知道谈卓憋着坏,可也没想让他来背谈轻,闻声瞪他一眼,见谈家叔公来了就想上前跟他商量,让谈叔公家的孙子背谈轻。
那孩子比谈轻大一些,谈轻也是能叫他一声堂兄的。
可就在这时,院外有人高声唱道:“卫国公来了!”
谈轻知道这是原主的外公,跟着往外看,就见一名手持拐杖却健步如飞的白发老人跨进院门,看着约摸六七十了,高高瘦瘦,精神矍铄,苍老的面容能明显看出年轻时定是一位俊郎而又威武的将军。
他的身板挺拔硬朗,比谈轻基地的年轻战士也不差。
谈轻眼睛一下亮了。
老国公带着人过来,谈卓登时什么坏心思都不敢有了,紧跟在谈家族老后面行礼,老国公看着面容严肃,但也亲自扶了族老起来,寒暄两句,愣是没给谈卓一个眼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