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俩,算是各自开先河了。”

闻折柳一羞起来就喜欢转移话题,他手上满是墨汁,不好搅衣袖,侧头道。

“陛下惯会取笑臣夫。”

“不是取笑。”

何霁月将朱笔搁回笔架,双手交叠,下颌撑在虎口,嘴角笑意一敛:“闻折柳,朕在哄你。”

她行伍出身,不怒自威。

笑起来之时,伺候的人不觉得什么。

但她脸上一没有表情,在旁伺候的人就不免往自己胡思乱想,猜她为何没了表情,又恐惧自己是做错什么了,得罪了她。

殊不知,有时何霁月,只是懒得笑。

闻折柳与她相处十几年,才摸清楚何霁月面无表情的时候,到底是真的在心里生了他的气,还是单纯放空面部,不想做表情。

“哄我做什么?”他轻笑。

何霁月一五一十:“自然是让你开心些,不若,又要被气昏头了。”

闻折柳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掩唇:“也是,臣夫已经是有一个女儿的夫郎了,又是后宫之主,不该如此任性,来管陛下纳不纳其他哥哥弟弟。”

何霁月摸出袖间帕子,用力替他擦去指缝墨迹。

“再乱说,朕就要罚你了。”

闻折柳乌黑眼珠一转,盈满笑意:“陛下总这么说,可到现在,也不见罚,刀子嘴豆腐心,莫过于此了。”

何霁月却说起旁的来。

“你身子好全了?”

闻折柳一愣:“差不多罢,陛下有何吩咐?”

何霁月眸色一沉。

“快过年了,可不能让何丰在天牢里,白白吃那么多天的粮食,是时候,该送她上路了……我答应过你的,让你亲手了结她。”

闻折柳神情随之肃穆。

何霁月“噢”一声,话锋一转:“不过在那之前,我要先带你去见一个人。”

天牢,耗子横行。

何霁月给闻折柳推步舆,左躲右闪才避开肆无忌惮的耗子。

她不怕耗子,只怕它们撞翻闻折柳轮椅,或让他颠簸不适。

狱卒引路,何闻二人来到最里间,恰巧也是当年关押相府一众人的那牢房,她用腰间钥匙利锁解了锁,恭敬退到外头候命。

里头关着的正是先皇,景明帝何丰。

年月未曾眷顾她,往她头上撒满花白。

何霁月三两步上前,抬腿对着她心口,用力一踹。

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“咚”一下,脑袋砸到阴暗潮湿的天牢冷墙。

鲜血顺着何丰额角渗出,她却凝不出一丝气力发出叫喊,只是瞪大眼睛,看何霁月身后的闻折柳,与本不该出现在此的闻柳青。

“你不是,死了么?”

被打了一身伤,正处于恢复期的闻柳青提起气,张口欲答,被何霁月抬手止住。

“急着送你上路,我就长话短说了,当年你急着要灭丞相府的门,不由分说,将她们一家老小抓入天牢,还即刻行刑,是想让她们再开不了口,保全你自己。

“只可惜我师父高瞻远瞩,虽已久不理红尘事,但还是看不得座下弟子受苦,偷偷将我师兄闻柳青接了出来……仅此而已。”

何丰破口大骂:“东方岚,又是她!当年朕将闻折柳关在长乐宫,也是她不怕死,非要去长乐宫看望,原来一直是她,在坏朕的好事!”

“你所做的事,配得上‘好事’一词么?”

何霁月嘴角那抹冷笑若隐若

现:“择日不如撞日,你之前不是说要杀要剐,随我的便?那正巧了,今日就送你下黄泉。”

她一抬手,让陈瑾奉上她在来天牢前,一早准备好的钝刀子。

“折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