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糊糊作呕,黄苦水呈了大半痰盂。
跟得了肺痨,命不久矣似的。
陈瑾眼珠一转:“近来京郊建了间祈福庙,还挺灵验,您若是忧心府君,大可去拜上一拜。”
庙宇这种地方,闻折柳幼时病弱,她随他拜得多了。
谈不上无效,但也没太有效。
何霁月挑眉:“你怎知灵验?”
陈瑾娓娓道来。
“咱好多赤甲军姐妹发兵东南前,去里头拜了,这不,东南一行顺顺利利,虽说赤十三为敌方所困,但好在有惊无险,被属下带人救了回来,还有……”
何霁月轻声打断。
“你所说的,未免不是偶然。”
陈瑾登时噤了声:“下属只是提个建议,采不采纳,自然是看您。”
“我给闻公子找其她大夫去。”她转身。
何霁月摆手:“不必找了。”
原本她让陈瑾找大夫,也不过是无法回答闻折柳那个问题,随手说的托词。
且不说闻折柳,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,快要久病成良医,她这个光在他身边看着的,都会了个七七八八。
何霁月照吴恙之前留下的方子,翻着医书,给闻折柳抓了满满一大盆药。
“拿去煎了。”
“是。”陈瑾前脚答应下来,跑去灶房把药煎完,自己偷偷尝了一口,两刻没觉得难受,才敢将苦药送到主殿。
何霁月把药舀起一勺,轻轻吹过几遍,在嘴角试过温度,再送到闻折柳嘴边。
“咳咳!”
黑药汁从闻折柳嘴角流出,滴滴答答落在他身下压着的锦被上。
弄脏了一大片,何霁月却浑然不觉。
她只是一遍一遍舀起苦药,往闻折柳嘴里送。
直到床上那烧得浑身滚烫的人,胸腔往上一挺,闷咳着呛出些许淡粉,熟悉的血腥味迎面扑来,她才猛地从榻旁站起来。
何霁月“唰”地掀开主殿帘子。
她仰头望向在树干歇息的陈瑾,目光沉沉,比外头清冷月光照着的木房檐还黑几分。
“让吴恙过来,立刻。”
第53章
何霁月乌发未束
,胡乱披在肩上。
她抓着门框的手指节分明,手背青筋暴起,力度之大,好似要把硬木生生钻出个洞:“让吴恙来,立刻!”
陈瑾跟随何霁月多年,知她惯爱维持清洁,从未见过她如此慌乱模样,陈瑾吓得愣了几息,才慌忙转身,往灯火通明的皇宫去:“是!”
“无欢,何无欢……”
闻折柳有气无力的嗓音从屋内传来,跟幼猫喵喵叫似的。
何霁月登时转头,折返回屋。
昏暗烛火下,闻折柳嘴唇苍白,但泛着鲜红血丝,好似久未经水润泽的河床,悄无声息裂开几道深纹,将泥层下的脏污暴于烈阳底。
“我在。”何霁月单手握住他滚烫的指尖,往外拽了拽。
“渴不渴?要喝点水么?”
闻折柳四肢发热,但身上冷得发抖。
许是觉察暖源,他缓慢蹭过来,不回何霁月的问话,只迷蒙睁着眼,睫羽轻颤,如受风吹雨打的飘摇叶。
“疼……”
何霁月扯过落到闻折柳身后的锦被,将他裹紧:“哪儿疼?”
“唔……”
闻折柳已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,只会喷着滚烫的鼻息,哼哼说出一串杂乱无律的模糊话语。
何霁月实在听不懂,只好自个摸索。
“肚子疼?”注意到闻折柳没被她扯住的一只手搭在小腹,何霁月伸手一探。
她才摸到闻折柳紧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