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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子护的跟眼珠子似的,好不容易找到今天这个机会,一定不能错过。”

“我懂,就算拼了这条烂命,也要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教训。”

“呵呵,烂命换一条贵族的命,值了。”

“啊!人在那里!”

阮柚心里一下子变得很空,脑海嗡嗡一片,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
她只知道,江净理被人带走了。

想到这里,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不停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周遭重新回归寂静无声。

阮柚擦干了眼泪,打起精神,踉跄地从油桶爬了出来。

她的身上血混着泥,狼狈极了。

再次接触地面时。

阮柚重重喘了口粗气,而后半刻耽误不得,忍着疼痛,朝着光亮地方跑了过去。

她的心脏跳的极快,迫切想要找人求救,却迟迟寻不到任何踪迹。

眼前山野环顾,空旷只剩一条道路,还有年久失修的潮湿工厂。

阮柚死死咬唇,直至唇齿间传来铁锈味,才有些清醒过来。

她想起先前听到的谈话。

他们,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。

这让她无疑遍体生寒,呼吸也愈发地沉重。不能,江净理不能有事。

恰在此时———

阮柚忽然听见不远处响起的一阵混乱嘈杂,其中,夹杂玻璃淅沥沥的碎裂声。

一瞬撞击过了她的耳膜。

“我真没想到,他居然这么狠心,关键时候,连儿子都能舍弃。”

“原来,那小子最后倒是说了句真话,他还真的不会来。”

“本来想让他亲眼看看呢,还能观察他的反应,现在,还真没意思。”

“不过话说回来。”

男人一顿,“那小子还有些瘆人,也不说话,也不求饶,就这么冷漠看着,被我们推下去——”

阮柚心中一寒,脑海顿时停滞空白,似乎连身体痛觉都失去了。

她呆愣愣地眨了眨吹到干涩的眼。

他被推下去了。

推、推哪里去了?

能不能,能不能告诉她呢?

江净理做了个很漫长的梦。

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。

他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朝母亲靠近,却不慎被石头绊倒在地。

鲜红血液从膝盖冒了出来,很痛,周围仆人都在安慰他,自责起自己的失职、夸赞他的坚强。

是啊。

他并没有哭。

那时他在干什么呢?

应该是在看着遥远的母亲,心中还尚在渴求着,那丝来自母亲温暖的关爱。

可他最后,却换不来对方分毫的眼神。

她只是冷漠地走开,没有半点回应。

江净理想,或许从那一刻起,他就丧失就索求的欲望。也不会,再朝她靠近半步。

就这样漠然活着。

不被爱,他也无所谓。

因为没有过期待,就不会有落空的感觉。

所以最后,他能够很轻松地将自己放逐。

也很愉悦地,能在最后为那双从未沾染阴霾的眼睛,隔绝了所有的晦涩脏污。

山雨淋漓,凉风如狂浪般翻涌树叶,世界发出近乎呜咽的长鸣。

少年一个人靠在树边,周身体温循着血液流失而寸寸融化,混沌想起了许多过往事,一幕幕地浮现,像是那些曾经未上色的灰白画作。

唯独有一卷,他有些遗憾没有画完。

风雨交织,断了线的雨丝浸透过心弦,冷的彻骨。

江净理阂着眼皮,意识逐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