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……
太可怜了。
房间黑暗,只有烛光跳动着,可渐渐得,烛火一个个熄灭,最后只剩下三个微弱的火苗还在坚持。
桑景垂着头,搭在膝盖的手依旧湿着,滴下的冷汗从一开始的清变得混浊,混浊之中隐隐见血。
她困极了,但还是强撑着眼皮不合上,朦胧的视野中,那仅剩的三支蜡烛的火光似乎也在慢慢变弱。
这是她第二次这么接近死亡,倒是没什么可怕的,就是觉得有些失败,要让老师师娘失望了,还没有出师,答应师娘做的事还没有做成,还有谢遇,说了要送她的……
“嘀嗒——”
“嘀嗒——”
滴水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。
***
谢遇睁眼的时候天蒙蒙亮,北山和闻人锦沉默地坐在桌边的单人沙发上,脸色都很难看,眼睛时不时看向她身后那个房间。
谢遇转头看了看,没看到桑景,就问她们:“桑景呢?”
北山看她一眼,把身子偏了过去。
闻人锦也没说话。
气氛一时有些奇怪。
谢遇感觉不对劲,立刻开始回想昨晚上的事。
她好像……对桑景发了脾气。
然后……呢?
脑海中的记忆闪得飞快,细碎得拼不起来,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北山说,桑景疯了……
再看沙发上两人沉默的样子,眼底更是一片乌青,恐怕是一晚没睡。
谢遇迫切地想要看到桑景,她猛地站起身,视线一扫看到了那间被贴了符的房间,长腿一迈走了过去。
“你别……”北山要控制不住了。
桑景和谢遇比起来,她当然更偏向桑景,可桑景又是为了谢遇弄成这样,她也不好说什么。
谢遇抬手就要敲门,结果房间门自己开了。
桑景好像刚洗完澡,头发还是湿着,脸上脖颈也挂着水珠。
听到门开,北山和闻人锦也一下站了起来,紧张地走过去看桑景。
北山声音放得轻:“你没事吧?”
接触玄术这么多年,她就没见过哪个玄师敢这么干,桑景胆子大得让她害怕。
“能有什么事,我说了,我有数。”桑景说完对她们笑了一下,然后目光一转落在谢遇脸上。
“饿了吗?”
谢遇愣了一下,没想到桑景会问出这句话,这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她。
她还记得昨晚对桑景发脾气说的话,说她做的香难吃死了。
“……饿了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
桑景说完后退一步关上门,然后整个人无力地滑了下去。
最后一支蜡烛点到了天明,直到初日的一缕阳光透过阳台照到了桑景脸上。
死里逃生。
可她的身体还在泛冷,明明还是夏季,却感觉仿佛置身雪地。
桑景说的等一会儿也不过是半个小时,她穿着浴袍出来,脖颈露出的一点皮肤泛红,脸也热气蒸得泛红。
没一会儿,热气散去,她的脸呈现不正常的惨白,皮薄的地方泛着青,就连手也发紫泛红。
桑景拿出了准备的香,谢遇在旁边看着她,伸出握住了她的手。
一瞬间谢遇仿佛有一种桑景的手比她更冷的错觉。
“你生病了吗?”谢遇盯着桑景的脸,生怕错过一些细微的表情或者眼神。
如果真有什么事,闷葫芦恐怕不会说的。
桑景垂眸,挣开了自己手,点上香,语气和往常一样,就是有些哑,带着鼻音:“昨晚吹了风,感冒加重了。”
来之前她就有点小感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