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。你这几日要想办法进他的屋子,看看有没有线索。”
宋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:“我与大公子尚不亲近,他怎会容许我近他的身旁。何况若真像你所说,那东西在他的身上,岂不是我要与他亲近,才有机会拿到?”
陆湛沉默一瞬,却并未否定。
“用什么方法,那是你的事情,我只要你帮我拿到那份名单。至于过程如何,我不关心。”
空气又凝滞了下来,沉默在二人之间流动。
陆湛看着宋蝉不可置信的双眼,心中忽而泛起些意味不明的情绪。
或许他的话说得重了些,陆湛微微启唇,似乎想要再多解释几句,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,只是微微移开了目光。
他们之间,本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。
他是上位者,掌控着宋蝉的生死与命运,这本就是她以命相抵、心甘情愿的事情。
若是情况需要,哪怕是亲手将她送到陆沣的榻上,他也甘之如饴。
……
暮春的余烬已去,初夏的风暖熏熏拂过宋蝉的脸颊,带起几缕秀发。
园子里的凤凰花已经开了,满枝猩红的色彩浓艳至极。
半月前,她与纪芙下学后经过此地,还在商量等这凤凰花开了,要折下几支带回去,用白瓷玉瓶来插,衬着才叫好看。
只是今日她看着这满树的炽烈的花,忽然兴致缺缺,没有丝毫欣喜,更没有要将花折走的想法。
心中空乏低落,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没有什么盼头。
回到屋子里,晚膳已经备好了,紫芙站在桌旁等着她。
紫芙本以为宋蝉不过是片刻便回,哪料到这一去竟耗时许久。小厨房早就精心烹制好的晚膳,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渐没了热气。
“菜都凉了,奴婢叫人再去热热。”
“不用了,我没胃口。”
宋蝉拖着酸痛的手臂坐到桌前,眼神空洞,声音里透着疲惫与低落。
良久,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,开口问道:“紫芙,你有想过要从这里出去吗?”
紫芙愣了愣,面色瞬间苍白,赶忙探头看了看门外有没有旁人,又仔细地将门关紧。
“不管是娘子您,还是我们这些下人,来往去留都是由大人做主的,若是大人听见这些话,会责罚娘子的。今日奴婢便当没听见,娘子往后可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。”
宋蝉眸光黯淡:“听见又怎么样呢?”
紫芙见宋蝉面色苍白,眼眶中还有隐隐泪光,连忙温言安慰道:“娘子是受什么气了么?不妨与奴婢说说。”
她顿了顿,又犹豫道:“其实依奴婢看,大人这些年来手下培养的女侍细作众多,却从未见大人对谁像对娘子这般上心过。娘子如今在府里做表姑娘,吃穿不愁,已经比外面那些需要出生入死的细作强了太多。毕竟,咱们的命都是大人所救,娘子也该自己看开些。”
听见这话,宋蝉立刻不想再说下去了。
果真她身边的人都是忠于陆湛的,没有人能够明白她的苦衷,更不会理解她的感受。
在别人眼里,是她太过贪心了。
对她这样身份卑微的人而言,能得到陆湛的赏识被重用,被安插在国公府里做眼线,已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。
她原先也是这么觉得。
可直到自己亲身经历过,她才明白,原来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强,根本无法为了能苟活下去,忍受陆湛带来的屈辱。
如今的她,与花月楼中那些卖笑的倌娘又有何异?不过是处境略有不同罢了。
那些倌娘每日周旋于形形色色的恩客之间,强颜欢笑;而她,不过是沦为陆湛一人专属的玩/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