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地看向陆湛,“怎么从前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个表妹?”
陆湛执白子的手微微一顿, 指尖在棋子边缘摩挲片刻,随即淡然道:“陛下, 表妹愚钝,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,没有什么必要说给圣上听。”
晋帝轻笑一声,指尖在棋盘上轻轻敲击,发出规律的声响:“普通吗?依朕看, 你那位大哥对她的心思好像并不简单。”
他的语气意味深长,目光如炬,仿佛要看透陆湛。
提及陆沣,陆湛眉头微蹙。
原来陆沣对宋蝉的偏爱已昭然至此,就连晋帝这个局外人都一眼能看透的程度。
他该高兴宋蝉的任务完成得如此出色吗?心底却泛起一阵有些异样的滋味。
“沧鸣,”晋帝缓缓开口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,“我们心头的那根刺要拔,但不是现在。你和你大哥之间,不要让朕难做。”
晋帝顿了顿,声音低沉而缓慢,“到了合适的时间,朕会帮你一把。”
帐内烛火摇曳,陆湛倏然抬眼看向晋帝,只见晋帝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,似是在试探,又似是在暗示着什么。
*
这一晚,宋蝉的营帐内热闹非凡。
自白日里她在宴席上以智谋化解危机,得了陛下的嘉赏后,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世家贵女们便纷纷登门拜访,或递上名帖,或送上礼物,言语间皆是试探与恭维。
宋蝉心中明白,这些贵女们不过是见她今日得了圣眷,想要探一探她的深浅底细。
与这些贵女们周旋,着实费心神。
宋蝉需得小心应答,既不能让她们看轻了自己,又得保持谦卑,让她们从中获得些许优越感,不至于心生敌意。她面上含笑,言语得体,却早已疲惫不堪。
这一晚虽耗费了不少心神,但也不是全无收获。
兵部尚书家的苏家小娘子临走前,特意多留了片刻,笑盈盈地夸赞宋蝉营帐中燃的香清雅怡人,与外面香宝阁的香很不一样。
她言语间透出几分兴致,直言想向宋蝉订一些香,等夏猎结束后带回去细细品用。
宋蝉心底十分激动,面上却不显,只温婉笑道:“苏娘子喜欢,是我的荣幸。这香是我闲暇时自己调的,若娘子不嫌弃,改日我便让人送些到府上。”
苏家小娘子闻言,笑意更浓,连声道谢。
之前听陆芙说过,这位苏娘子在京城贵女圈中颇有名望,不仅出身显赫,更因审美独到、品味高雅而备受推崇。
平日里她穿戴的衣饰、佩戴的首饰,总能引得京中贵女们争相效仿,可谓引领时兴。
宋蝉心中明白,苏娘子此刻订香的举动,更多的是一种示好,而非真的对那线香情有独钟。
毕竟,以苏家的权势,什么样的名贵香料寻不到?只是宋蝉并不在意这些。她深知万事开头难,只要迈出这第一步,日后便有机会与这些贵女们建立更深的联系。
这些人脉,正是她日后在京城立足的关键。
送走苏娘子后,营帐内终于安静下来,只剩下紫芙和桃松在收拾那些贵女们留下的茶具。
宋蝉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,只觉得身上黏腻不堪——白日里与黑熊对峙时惊出的冷汗还未散去,此刻更是难受得紧。
盥室设在营帐外的山脚下,走过去还需一段距离。
宋蝉虽觉疲惫,却也不得不走这一趟。她起身整理衣衫,对桃松道:“我去盥室沐浴,你们收拾完便早些歇息吧。”
桃松放下手中的茶盏,担忧道:“娘子,这营地人生地不熟的,我陪您同去吧。”
宋蝉挑开营帐的帘子,外头夜色沉沉,远处的群山轮廓隐约可见,营帐间零星亮着灯火,倒也不算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