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会吧!师姐不像那种人啊!”
丁勉:“人不可貌相,就在这座亭子里,就在酿酒课上。”
奚华隐约有点印象,前年酿酒课上,她好像是把同门所有的酒都喝光了,没喝掉的也弄洒了,反正是一塌糊涂。但她为什么做这种事,后来又是怎么收场的,全都不记得了。
“人不会无缘无故喝多的,师姐是有什么伤心事吗?”
天真活泼的师妹在帮她说话:“丁长老是不是有点太凶了……”
“行了,下课吧。”丁勉把闹哄哄的弟子撵走了,他自己也走出流霞亭。
“丁长老,等一下。”奚华在背后叫住他,“我是来向你道歉。”
丁勉没好气地转过头来,只见奚华拿出一只翡翠酒壶要递给他。
“不知道丁长老为什么对我发火,是不是因为万仞会期间,我在山崖上练剑,剑气击碎的长老的酒壶?”这段时间奚华想了很久,除了这个原因,她想不到别的了。
见丁勉不接,她又说:“我应该早点向您道歉,早点赔给您。但万仞会之后我昏睡了太久,您从赤澜关回天玄宗也不见人,我只好找蹭课的时机。抱歉,是我耽误太久,请您原谅。”
丁勉没有表态,沉默地看着她手里拿着的翡翠酒壶,又扫了一眼她的手腕,那里仍是空落落的,什么也没有。
“如果不是因为酒壶,那请丁长老明示,我做错了什么。”
奚华一直问不出来,下次再也不想凑到他面前,眼下干脆一次说清楚:“我好像忘记了许多事,听说太清宗的琴声致幻,我可能是在比试时记忆受损。如果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,请丁长老直言,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。”
丁勉缓缓开口:“如果真是太清宗的独幽破坏了你的记忆,你会恨他吗?”
“当然。”奚华早就恨死那个走火入魔的琴修了,但知道自己也有问题,愤愤道,“怪我实力不济,没有打过他。”
“别恨了,人都死了,还有什么好恨的……”丁勉接过翡翠酒壶,转身走了。
奚华本不想听劝,但不知怎么的,隐约听出一丝苦楚。
她还想再问到底有没有其他原因,但丁勉已经走远了,他头也不回感叹了一番:“你没做错什么,别多想了。我就是因为酒壶的事耿耿于怀,所以说话不好听。既然你已经道歉赔罪,那就过去了。”
真小气丁长老……奚华在心里嘀咕了几句,又望见师弟师妹酿的酒还在流霞亭里,一大堆瓶瓶罐罐没人收拾。
丁勉的声音从远处飘来:“你把这些酒收拾干净,你这群师妹师妹,酿酒的手艺比你还差,真不知怎么喝得下口……”
奚华皱眉,这赔礼道歉真是白来了,丁长老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。
“你想喝就喝,别在流霞亭喝,喝醉了也没人来接你了……”
奚华没想过有谁来接,独自把石桌上的酒带回聆云院,一股脑全喝了,还以为喝醉了能睡个好觉,没想到头晕目眩依然睡不着,反而比平时更难受了。
她想去床上躺着,没走几步路,把床边的屏风撞倒了。就这样趴在屏风上发呆,望着洁白的绢素看了一会儿,越看越不对,屏风上的字画都哪里去了,怎么只留下一片空白?
她迷迷糊糊想起,自己好像是有一次离开聆云院,把屏风上的绢素一起带走了。现在,她翻出储物袋,把那一匹绢素取出来,满心期待摊开一看,却也只见一片空白。
她想不通,当初特意带走一张白布做什么?一定是这上面有什么东西让她留恋不舍,离开时才取下来随身携带,但现在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了。
她努力睁大眼睛,仔细看了很久,空白就是空白,她也想象不出一丁点儿花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