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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凝眸 鹊喻 80778 字 1个月前

惨痛的,但他选择无视那代价,因为她说她会等他,她说她会在梦里叫他。他怎么能让她在梦中空候?而且他很想听她叫他。

若是等不到他,她会哭吧,他不忍心的。

他做了决定,低头吻她的唇,也不松开,就这样徐徐入梦——

唇上的触感消失了。

宁昉看见奚华一个人躺在玄苍殿寝殿的床榻上,天光大亮,时辰已然不早了,她还赖床不起。

他忽然想,是昨夜夜里太累了吗?怪他忘了分寸不知节制,害她彻夜受累。这种事时有发生,有许多次,天亮后他都起床更衣去天玄宗了,她还浑然不觉不知道他已经走了。

他走了,但又放心不下,所以每日离开之后,总是分出一缕神识留在神宫陪着她,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她。

他还记得奚华第一次在玄苍殿醒来的那个早晨,她慌慌张张把手腕上的玉镯摘下。他暗暗生气,想走过去把它重新戴上。但那未免太吓人了,他不想吓到她,也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的所在,所以忍了。

直到她去看花。去年从幻境出来之后,他一直照顾着这盆灵植,离开天玄宗以后,又把它带来了玄苍殿,好让她日日都能看见。当她伸手轻抚花枝,他就附着在花上,忍不住缠上她的指尖,情不自禁亲了她一下。她骂他“不要脸”,行吧,他不能出声辩解,只好默默认下。再怎么不要脸,也只是对她一人罢了。

后来每日,他在天玄宗稍有空闲,就会通过神识看她一眼。

直到那日,她因为他假扮雪山的事生气,连真的雪山也不理了,他带紫茶去玄苍殿陪她,结果他的神识在一旁听见她们聊春怀引,看见她和紫茶互换容貌想趁“大好时机”离开神宫。他真是忍无可忍,真身当即从天玄宗赶回,带她去玄光殿反省思过,而她春怀引发作,他亦有早有私心,后续发生那种事便是水到渠成。

自那以后,她就三天两头赖床不起,他会在事后忏悔,但下一次还是难以克制。

只有一夜,他的神识没有留在她身边,腊月十五月圆夜,他去了映寒仙洲,没有余力分出神识。

今日和往常一样,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默默陪伴着她。

时近晌午,奚华还没起床。

宁昉不由得想:这是有多累?睡到这么晚。昨天夜里他们到底干嘛了?他都没印象了。

这时候他才闻到一丝酒气,和许多年前他亲自酿的,存放在丁叔那里的酒同种气味。许是他们昨夜饮酒过度,她宿醉未醒,他也记不清了。

他在一旁等她醒来,恍恍惚惚记起她上次喝醉,还是他们一起去天玄宗宣布婚讯那夜。

他记得那夜席间,丁叔就说起等他成亲那日,会带酒去庆贺。他明明拒绝了,怎么他的酒还是出现在了神宫?

而且他意识到一件事,一件很严重的事,他想不起与奚华成亲那日,是什么样的光景。

怎么可能会忘记?

他至今仍记得扶光五十年正月初十,小公主本应该出发去西陵和亲,她却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在明辉殿坦白身世,用鹤簪自尽。

他也记得,一百年后在无相渊浮析山上,小师妹和商夷执手并立在鸾凤台上准备结契,是他亲手摧毁了那桩亲事,执剑朝她一步步靠近,隔着染血的扇面要她接受他的恨。

她与别人的亲事,他都记得清清楚楚,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,想抹都抹不掉,想忘都忘不了。

但为什么,她与他成亲的光景,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?

难道他们没有成亲?这不可能。

他不是守在她身边吗?他的神识仍然和往日一样,和她在同一个房间里,默默等她醒来,无言地陪着她过完一整天,到了夜里,他的真身会从天玄宗赶回,会在纵情欢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