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那灵泽族生命垂危,于心不忍,所以喂他吃了几滴灵泽之泪,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有趣的事?”
“靖元兄当真是于心不忍?”
“自然,我怎么能坐视一名灵泽族就那样死去?实在浪费。偏偏灵泽族固执得很,不肯轻易掉眼泪。我大费周章得来几滴眼泪,用在灵泽族身上,居然连丝毫治愈效果都没有,甚是可惜。”
卜澜没再追问当初的细节,有些事越挖掘越残忍——
弟子苑聆云院,奚华正用传音石联系紫茶,两人话说到一半,外间传来推门声。
奚华知道是宁师兄,自从她在流霞亭醉酒,被抱去宿月峰稀里糊涂住了一晚,第二日不顾他的挽留又回到聆云院,他也跟着一起过来。
这几日他把空闲时间都花在了聆云院,俨然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的居所。
奚华回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继续和紫茶聊千尘酿的事。
宁昉会意配合,没去打扰二人闲聊。
他走到花架前默默修剪了灵植的花枝,把它打理出更漂亮的造型。做完这些,他又给灵植浇水,看着水滴在叶片上流淌,从边缘滑落下来。
他伸手接住那滴水,只觉得水滴也可爱,手心里潮湿的触感隐隐有些熟悉。
传音石对面,紫茶正滔滔不绝说得起劲,一时半会没有要结束的意思。
宁昉走到床边把雪山抱起来。雪山刚要睡着,猫头被他揉了几下,睡意全无,一对圆滚滚的眼仁瞪着发亮。它正想要狠狠怒斥他的恶行,却见他主动送来新的玩具。雪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,和他一起玩了好一会儿。
它当然能看出他心不在此,谁会大半夜折腾一只小猫咪?他频频看向奚华面前那枚聒噪的传音石,嫌弃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了。
奚华只顾着紫茶聊天,一直没看师兄在一旁做什么,毕竟他来过好多次了,很多事做得比她还熟练,好像聆云院是他的居所,而她只是暂居的客人。
紫茶兴致很高,奚华一一回应,说着说着,感觉右肩被轻轻压住,一张微凉的脸颊凑过来,安安静静挨着她的侧脸。
师兄的确依照她所说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但他总能找到其他办法宣示自己的存在。
奚华又说了两句,耳边被温热的气息扫过,生出一阵细密的痒意。
“还要多久?很晚了。”耳边传来轻声的疑问。
奚华不方便回答,偏头看他,再次用食指抵在自己嘴唇上,示意他先别说话。
没想到两张脸距离太近,食指也从他唇上堪堪擦过,像一个似是而非的亲吻。
她心生窘迫想要退后,肩膀被他双手轻轻扣住不许远离。
宁昉没有出声,只用唇语继续询问。
奚华近距离看着他的口型,他慢慢在说:
“为什么,不让我说话?”
“为什么,不让别人发现我?”
“之前紫茶来聆云院,师妹也叫我躲起来。”
“……”
传音石那头,紫茶依然兴致勃勃:“公主怎么不说话了,你困了吗?”
奚华还没来得及回答,身边那人又在无声问她:“紫茶比我重要吗?你把我当成什么?”
奚华有点忙不过来,话到嘴边,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。
“公主若是困了就先睡吧。”紫茶不舍得结束话题,说完又反悔了,还问,“好几日不见,公主有没有想我啊——”
“紫茶,你可知现在几时了?”宁昉忽然打断她。
“!”紫茶一惊,短暂失语后嗓音忽然变大,“公主你在哪里?大师兄怎么和你待在一处?他还知道问现在几时了?他怎么还赖着不走……”
“好了,我知道很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