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,宁昉明知她怀着等价交换的心思,他明明也介意她的动机——她这样做并非因为爱他,甚至与爱背道而驰。
可即便如此,他也不想抹杀她的期待,反而留下一线可能性,引导她继续努力:“你不会吗?我教你。你要不要学?”
奚华不自觉地望向他两瓣嘴唇,看它们在开启和闭合之间吐出一个个音节,缀连在一起,变成了体贴的建议,或者说,更像是邀请。
她先开了头,没道理半途而废,未做多想,点头应了一声“好”。
这声“好”才刚飘到她唇边,几乎同时,便被他沾染了去。她都没看清他是如何俯身,如何垂首贴过来,彼此唇面已然挨到一起。
未尽的言语中途消失,房间里倏然安安静静。
奚华情不自禁闭上眼睛,只感觉宁师兄动作很轻很轻,他的嘴唇柔软得像一片云。
这片云飘到她面前,在她唇边悬停,被风吹动才靠近,一小步一小步挨着她缓缓游走。没有风的时候,云就和她隔开咫尺距离,不来触碰,静止不动,沉默不语。
若即若离的接触最勾人心,偏偏风也罔顾她的心思,不把云送来,反而把它朝更远的地方吹去。
谁甘心任它飞去?她的目的尚未达成。
她跟过去,学着他的节奏,不疾不徐轻轻嗅一下那片云,再近一点,在它柔软边缘印下浅浅一吻。她学得很认真,尽可能依照他的示范原样复刻。
风让她的动作断断续续,直到云抵抗着风的吹拂,留在原地,任她啄吻。
她碰两下就停,点到即止,自认为学到了精髓,满含期待地问:“这样可以了么?我可以去了么?”
宁昉没有立刻回答,沉默几许才出声:“你学会了吗?”
“嗯,我和师兄做的一模一样。”奚华对自己的表现万般自信,再次找他确认,“我可以去了么?时间快来不及了。”
“不可以。这才刚刚开始。”
这片云变得稠密,朝她贴近,酝酿着一场雨。
被拒绝之后奚华心生几分恼意,抿了一下云的边缘。云朵变作轻罗,在她唇上滑过,触感比之前更光滑更绵密。
呼吸好似绣线,一缕一缕穿梭缠绕,在柔软的轻罗上绣上花枝。花枝散发出清幽香气,吻让人微微眩晕。
好在有一双手捧住了她的脸,由下而上托起,从下颌到侧脸到耳鬓,指尖快触碰到头顶,帮她保持平衡。
她有样学样,抬高双手去捧他的脸,然而手比他小太多,捧不住,倒像是温柔的抚/摸。她于是更用力,试图学会那种掌控感。
她也学着以呼吸作绣线,跟随他的指引,在轻罗上绣出一片又一片花瓣。然而她呼吸微乱,扰乱他平稳的针脚,让花也凌乱。
“还不能去吗?”趁现在神思尚且清明,奚华又问了一遍。
“你还没学会呢,这么心急。”他的声音依然轻柔,似藏在云中的雨,不着急倾泻。修长手指挑起她的发丝,慢悠悠绕在指尖,勾弄她沉寂的心弦,想看它会弹出什么样的琴曲。
奚华心里绷着一条线,并不知晓它是可以弹奏的弦。她扭头瞥向窗外,余晖斜照,天光渐暗,着急道:“可我快要来不及——”
突然加重的吻不让她把说话说完。
心弦越拉越紧,细线上透出莹莹光泽。
不知是谁的呼吸更重更乱,绣线变得更粗更艳,绣出绚丽花朵将轻罗占满。
轻罗消失了,花枝留下来,将轻罗取代。
奚华清楚地感觉到,面前的花正恣意生长,放肆攀爬,占据更广袤的领地,它在试图撬开她唇间缝隙,想探入更隐秘之处,寻找水源。
它生长得太过旺盛,迫切需要水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