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求助鬼神之力了。一波江湖术士趁机大肆揽财,到处作法消灾,招摇撞骗,搞得乌烟瘴气。自然,很多骗子也丢了性命。
吴地与皇都相距甚远,消息传来时,当地的形势已经很严峻了。
国君笃行这场疫病是妖邪作祟而起,下旨派天师去江南除疫。
临到国君给天师指定的出发日,紫茶默默关注小公主的动向,天师此行危险,若是以往,小公主必定会去送他,会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当心,还会问他何时返回,就像上半年他去西北赈灾前夜。
但是这次,小公主对天师要去江南这件事漠不关心,她一句也没过问,倒是把满腔热情都倾注在和亲的事宜上。
若不是瞥见小公主常常望着鹤簪发呆,紫茶也以为她已经彻底忘却前尘。
年关将至,再过几日就是除夕。南弋笼罩在疫病的愁云之下,江南当地控制得不好,疫病开始向外传播,甚至连皇都也出现了感染者。
不知何人最先传出消息,说珑安公主从绯云湖画舫回来时就重病高热,伴随着多梦、惊惧、昏厥,症状与江南吴地的疫病相差无几,说不定她就是皇都的传染源。虽然她已经痊愈,且公主府一众宫女侍从,包括登门来看诊的太医、教导西陵文化风俗的先生,都没有染病,但疫病威胁之下,皇都人心惶惶,珑安公主被当做可疑对象,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。
就连国君奚嵘,对公主府的态度也冷淡下来。
如此一来,除了紫茶,其他人都对珑安公主避而远之。众人一提到她,又像以前那样把她当做不祥之人,最后总是埋怨“她怎么还不赶紧去西陵和亲?留在南弋就是害人。”
紫茶为小公主抱不平,常常气急败坏和人理论,奈何寡不敌众,她总是失败而归。
但当事人相当淡定,奚华自己也常说“怎么还不去西陵和亲”,似乎她已经彻底厌倦南弋,迫不及待要走向新生活。
转眼到了除夕,今年宫宴取消,整个皇都死气沉沉,一片萧条。
入夜之后,紫茶和往年一样备好笔墨纸砚,来叫小公主一起画年画。
“公主在写什么?”紫茶一进屋就瞅见小公主坐在书案前写东西。
“没什么。”奚华闻言,立刻把信纸折起来,掩在衣袖底下不让人看。
紫茶先前已经看见过好几次,小公主独坐案前写信,时常想好久才落下一笔。有时候她写到一半又撕毁重来,不知道是什么信如此重要,需要字斟句酌。
该不会又是写给天师的?
紫茶快步走到她身边,抓住她手臂弯弯晃晃,好奇追问:“公主给谁写信?难道又是——”
“给你写的。”奚华适时打断她,不让她说出那个名字。
“那为什么不让我看?”
“会给你看的,以后再看,现在不行。”
奚华态度坚决,紫茶也不好再强求,心里倒是越发好奇了,到底写了什么这么神神秘秘。
“今年我们不画虎头年画,我想做点别的。”奚华收捡了信纸,找来一块浅白色枫木和一把小锉刀摆到桌上,开始动工。
紫茶想起去年除夕,她和小公主在月蘅殿画虎头年画,雪山坐在小公主腿上扮作老虎,天师在宫宴结束后来访,亲手教小公主画画,灵鹤和雪山追逐打闹不得消停。
那幅画至今还贴在月蘅殿,只不过再也无人去看了。
当初那么热闹,她以为那种热闹会一直持续下去,没想到这么快就物是人非。想必小公主拒绝画年画,也是这个原因,不想触景生情。
“公主在做什么?”紫茶盯着她手上的动作,看锉刀在枫木上移动。
奚华头也没抬,手上动作有些着急。“给雪山做的礼物,看不出来它像什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