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后,停下了脚步行礼道,“公主千岁。”

李羡羽眼睛红红的,这些日子里没有少哭,“千岁谈不上,但活个百来十年还是没什么问题。”

“我问你,你在我的及笄礼前一日说,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,只要你能做得到,如今这个礼物还作数吗?”

“自然是作数的,臣一向说到做到。”

“那好,我要你,”李羡羽薄唇轻启,“带我去平康坊转一转。”

周思仪被这话吓得浑身一颤,她除非是疯魔了,才会带李羡羽去平康坊。

周思仪心虚道,“公主,平康坊的大门朝哪里开臣都不知道,臣怎么能带公主去那种地方呢?”

“我问过独占春,她说平康坊中不但有女子,一些教坊也会养一些色艺双全的男子,”李羡羽昂起头道,“周文致,你到底带不带我去?”

周思仪叹了一口气,“公主,不是臣不带你去,是那些男子的受众,可能……不是你。”

李羡羽愣神道,“教坊中的男子受众不是女子还能是谁?”

周思仪沉默了许久才道,“是裴大人这种男子吧……”

周思仪着李羡羽如小兔子一般清澈的眼神,不忍心向她详细解释,“公主,臣下午还要御史台的要务,真的不能带你去平康坊……”

“你莫要哄骗我,我知道现在你不是起居郎,御史台又不需在我哥哥眼皮子底下日日站着,翘一下午的班又不会怎样,”李羡羽插起腰道,“本公主现在命令你,带我去平康坊刻不容缓。”

周思仪沉默片刻道,“公主,可你是女子,你去平康坊会……”

“我是女子,那你是什么,”李羡羽咬着她的耳朵悄声道,“周大人不是很有如何扮男子的经验吗,你教本公主一番不就好了。”

周思仪看了看眼含威胁之意的李羡羽和浴堂殿的金銮拱顶,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去圣人面前告发她,“臣领命。”

周思仪带着李羡羽甩开了一众丫鬟婆子,又将她藏进了自己的马车中,先是带她回到家中,又递了平日里缠胸所用的绢帕。

“公主先缠上吧。”

“你每日都缠着这个?”李羡羽拧了拧眉头,“不闷吗?”

周思仪点点头道,“自然是闷,可比起闷,我更怕砍头啊公主。”

李羡羽将周思仪平日里所穿的翻领胡服往身上笔划了一二,在信州时,她还和周思仪一般高,如今她就跟小树苗似得日日都在长个子,周思仪都赶不上她了。

“周文致,你怎么……不长个子啊,我回长安时你便这样高,怎么现在几个月过去了,你还是这么高。”

周思仪想了想李羡羽那跟黑影一般罩在他身上的哥哥,他们李家人是比其他人窜得快些,“公主,我已经行过冠礼了,日后怕是再也不会长个子了……”

李羡羽叹了一口气,“幸好你在婚前告诉了我你是女子……不然我日后带着个矮冬瓜驸马出门,肯定会被京城的那些贵女们笑话的。”

周思仪沉默片刻,她就当李羡羽是夸她短小精悍了。

——

平康坊人流如织,肩连肩,脚碰脚;烛轮辉映,火吐焰,焰吞火。

十里香风熏得人骨酥腿软,九重艳色看得人目不暇接。

周思仪才带着李羡羽踏入平康坊的大门,那南曲假母便展开绢子道,“周大人好久未来了,真叫我们姑娘好等,可要我们房中的姑娘将酒水先替周大人醒上?”

周思仪赶紧低下头,默不作声,她的阿爷为了教人看不出她女子的身份,除了对她的仪态步履训练之外,还时常给她些银子让她多出入出入青楼酒肆。

她若是青云直上,旁人只会说他“书生风流”;若是官路险阻,只要回归家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