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哗啦
马车的帘布忽地掀开,谢平疆立即将药包扔到一边,厉声道。
“我不是说了,任何人都不得进来……”
“阿姊。”
帘外的女人一手撑帘,一手撑于车内的软垫上,笑道。
“可否让我进来?”
谢平疆:“你……进来吧。”
“这天气可是越来越冷了。”那女人打了个寒颤,将衣服裹紧了些。
谢平疆将自己的斗篷甩了过去。
“二郎没令人给你多备些衣裳吗?”
“衣裳穿多了不好看。”她接过斗篷,两手一撑,直起上身,就是这一下,当真是婀娜多姿,瘦的地方瘦得,肉的地方肉得。
谢平疆没忍住多看了几眼。
就是这几眼,她笑着扯了下衣领,露出了些许脖颈,那璎珞被她拨的哗哗直响。
谢平疆目光当即被吸引过去,明明也没露多少,可那肌肤粉白,又随着她呼吸略微起伏,再被那红玛瑙的珠串一衬……
谢平疆顿感不自在的抬眼,就被她双眸捉了个正着。
只见她一笑。
“阿姊若是想讨男子欢心,何必用那些药物,不如来问我。”
第57章 五十七 世事无常
谢平疆一顿, 下意识地低头瞥向药包,又立即收回视线。
“不……我怎么需要讨好……”
她话说到一半,见着杜惜晴笑盈盈的脸, 忽地什么都说不出口了。
也不等她说话, 杜惜晴熟络的提起那茶几上的茶壶,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,又将她的茶盏满上, 端了过来。
“那……阿姊同我说说, 你在想什么?”
她在想什么?
似乎从未有人问过这个问题, 谢平疆呆愣了许久。
但谢平疆很快又反应过来, 想着她心里想什么和她杜惜晴又有什么关系?
可还未等她开口, 这杜惜晴便又说起了话。
“奴家生于灵州……”
又来了,先前听贾婆婆说过, 她心知此女最擅说些可怜话惹人怜惜。
可灵州……灵州确实是她心中所痛。
杜惜晴:“奴家幼时就常听父亲说,女儿长大了便要嫁人,可嫁了人又是要受苦的, 于是父亲就将我留的久了些, 好晚些受苦……”
“以前奴家觉得庆幸, 可后来嫁的人多了, 才发觉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。”
说着,她一抬眼,那眼中似有水雾,楚楚可怜的。
谢平疆虽不喜欢她这番作态,却仍旧这般可怜模样颇为美丽,也难怪那京中男子对她都有些意思。
不如……学上一学?
谢平疆猛地一惊,惊异于自己竟会这般想。
杜惜晴:“明明都是见色起意,娶回家中之后, 又嫌奴家不够贤惠……”
“平疆啊,你什么都好,就是脾气太强势,嫁作人妇脾气总该收敛些,相夫教子才是要事。”
谢平疆脑中不知怎么的,忽地想到了贾婆婆同她说的话。
杜惜晴:“可我贤惠了,又嫌我不够有情趣。”
“你这板着一张脸给谁看?我同你同房还得看你脸色,真是没意思!”
谢平疆又想起了她那个窝囊丈夫。
太可怕了。
谢平疆想,此女怎会……怎会句句说到她的痛处上?
杜惜晴:“于是奴家装着,忍着……成了如今这般。”
谢平疆一怔。
杜惜晴:“其实讨好人很简单,装一装,忍一忍便成了。”
谢平疆张了张嘴,她发现她竟是一句话都说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