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红影便撞上了箭身,滚了出去。
杜惜晴:“又是一只狐狸。”
这狐狸和先前谢祈安抓的那两只,通体火红,连耳尖和爪子都是红的。
也不如之前抓到的狐狸聪明,不讨饶不说。
从地上爬起来后便立即冲着谢祈安呲起了牙,十分的凶。
谢祈安收起了手中的弓,就这般眼睁睁看着狐狸跳了几下,窜进草丛里,失了踪迹。
杜惜晴:“大人竟然放了它一马?”
谢祈安:“现在看什么狐狸都觉得像姑娘,有些下不了手了。”
杜惜晴一怔,心中滋味难言。
他将手中的弓重新挂于驴身,牵着缰绳往前走去。
杜惜晴忍了忍,却也实在没忍住,问道。
“……大人,您不恨我吗?”
谢祈安:“我为何要恨你?”
“我这般对你。”杜惜晴将手搭在驴身上,“您应该恨我的。”
“嗯。”他脚下未停,语气平缓,“先前有些恨的,我知我一开始对你不怎么好,令你很是吃了些苦头……我没想到的是,你如此恨我。”
谢祈安:“人做了错事,也总得给些改过自新的机会,便是犯了罪,那判罚也有轻有重,你却一次机会都不给,就想要我去死,实在是太不公平。”
杜惜晴心中叹气,她这恨意一来,有时确实控制不住。
她有时也不明白,她究竟恨的是这个人,还是这个世道。
谢祈安:“你同我说那些故事,却从不告诉我你心中有恨,也不信我……”
“我信大人什么?”听到这句,杜惜晴只觉好笑,“我能同大人说什么?说我心中的恨?”
说着,她又是一笑。
“大人,你能消磨我心中的恨吗?”
谢祈安看着她,他抬起手拍了拍。
就在此时,一旁的林中发出了哗哗的声响。
那林中先是走出了几个兵卒,他们手中都拖着一条绳子,绳子的末尾绑着一个人。
那人发出呜呜的叫声。
杜惜晴看过去,发现是他嘴里塞着东西,还被绳子左一圈右一圈的裹着,难怪叫不出声。
不仅如此,他身上的衣服东边破一块,西边破一块,也就脸上比较干净。
这……是县令?
杜惜晴对这人有些印象,要是谢大人不来的话,指不准她要挑拨这县令与徐二的关系,令他们内斗起来。
杜惜晴:“大人抓这人作甚?”
谢祈安:“姑娘是不记得此人做了什么吗?”
她当然记得。
她刚被徐二强娶的时候,便报过官,当时见到的便是此人,可万万没想到,是官商勾结,她这诉状交上去,又从徐二手里交了回来。
杜惜晴:“当然记得,大人将这人抓来,是为了给我出气?”
谢祈安从驴身上取下箭和弓递给了她。
“姑娘不是说,要消磨心中的恨吗?”
杜惜晴定定地望着那弓,随后低声一叹,
“大人,您可将我这门攻心的手艺学了个十成十啊。”
话音一落,她当即抓起弓,抽出箭,转身对准地上的人就是一箭。
——嗖
可惜准头不够,她虽会射箭,可到底比不上猎户,箭头歪歪的戳进了那地上人的肚子上。
他顿时哀嚎一声,应是痛极了,那嘴中的布都堵不住。
于是杜惜晴又射了一箭。
这一箭倒是准了一些,是直着射进了他的肩膀。
他再次哀嚎一声。
杜惜晴心中痛快,她想到了那被徐二递回的诉状,还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