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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應该说什么?我不喜欢您?

习惯了同眼前的男人说话时大多都是公事,突然涉及“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”的儿女情长,安宁有点开不了口。

而且不知怎的,一想到要说这句话,他心里驀地有些難过。

“我、我打算搬走,钥匙我也带来了准备要给您,密码的话您改天——明天、不然今天晚上就可以过去改一下了。”

喻修明瞳孔震颤,知道这是安宁对他所说的“生活上未必要分开”的回應,声音干涩,道:“安宁,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你刚刚也说了,你认同我这个人。即便是要辞職,我記得房子我也早就和你办过手续了,它在法律上就是你的,谁也拿不走。”

法律上,那间羡煞旁人的大平层就是安宁的财产,安宁离職完全没必要归还。

但是,一想到就这么离开喻修明,安宁心中总有种莫名升起的亏欠感,潜意识里希望给足补偿。

“我知道。”安宁低下头,沉默半晌,“但是我覺得离职之后,我还是搬出去住比較好。我一直很感谢您,但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离职,我认为之后……还是这样比較好。”

空气陷入沉默,唯有玫瑰坚持不懈在空中散发馥郁香气,缠綿在人鼻尖心头。

让人心软,让人心痛。

安宁覺得脸颊的温度逐渐烧到眼角眉梢,他眼眶有点发酸,有点遲来的委屈。

后知后觉的心意被突来的变故冲撞得七零八落,但还是逐渐找回了原本的轮廓。

原来他也不是不动心,也不是不留恋。

只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这一切,仿佛来得有点遲。

“所以,你不愿意?”喻修明嗓音掺了点低落,还有些许渴求的希望,和满怀赤誠的誠恳,“安宁,我知道以前是我比较迟钝,但是如果以后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,我会——我会尽我所能,给你一切最好的。”

喻修明活了快三十岁,身边同龄的朋友已经分分合合好几次,自己却是头一遭明明白白有了心上人,只觉说什么都词不达意。话快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嘴笨,恨恨想要重新组织语言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安宁怔怔地抬眼望着喻修明,大脑像浆糊一样旋转起来,点点喜悦不受理智控制脱缰而来,在纷繁情绪中拔了头筹。

他看面前的男人神色焦急,只当他心焦難耐,丝毫没想到,終日游刃有余的喻修明,却是为自己此时此刻低入尘埃的语言组织能力着急。

因为安宁并不觉得不好听。

相反,一腔真情自然流露,比许许多多经过了精致装饰的情话更动听。

“喻总,我——”

“这个时候了,能不能别叫我喻总了?”喻修明苦笑,“安宁,我以为那天你就懂得我的意思。”

一起去吃饭的那晚,喻修明第一次送他表达爱情的话。那顿饭上,他也说了,私下场合,不必敬称。

安宁也还記得,自己第一次尝试不用带着职位的名字称呼喻修明的时候,男人脸上自然流露的喜悦。

可惜,不论是迟钝使然,还是潜意识里的担心作祟,安宁当真不知道喻修明在那天就已经存了这样的心思。

不,或许——一定更早。

他了解喻修明,喻修明并不是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的性子。能让他准备好了表白,那必然有时间和心血的堆砌。

“喻修明。”安宁尝试着说了出口,声音很低,但足以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让人听清楚,“我……我有我的顾慮。”

他垂眸,脑海中浮现出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一段时间,自己終日惶惶,连休息都忍不住筹谋盘算的样子。

他真的不确定,如果没有离开喻修明,故事会不会绕了个圈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