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一粟,她的胆识聪慧,将与帝师一般流传万世。
“臣谨尊公主吩咐。”
他笑意更深,没了开始作出的那副憨厚模样,唯余莫测高深。
辗转间,砂石于指缝中摩擦流过,四十个日子过去,草原也已至秋月的最后期限,再往后,大地将飞雪漫天,到那时候,骑马打猎的草原人可不好过了。
果不其然,随着最后一道捷报传回之时,阎涣再次昂首出现在天际的尽头处。
他身骑黑马,崔姣姣不多见他穿着铜黄覆片的铠甲,那气势自是英武不凡,发丝扎起,马尾般的长发在西北草原之上随西南呼啸而过的疾风不断扬起,像飘摇的战旗。
天子之势,大抵如此。
崔姣姣也忍不住地紧盯着他,欣赏这个如同画中走出的人,他因被人执笔写下而拥有生命,此刻却是御马飞奔而来,他无比真实,怎么会是纸片人呢。
待阎涣勒紧缰绳翻身下了马后,佩剑向后扔给阎泱,大步走到崔姣姣面前,在数万将士的面前对着崔姣姣展出爽朗一笑,道:
“你预言得不错,孤胜了。”
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阎涣露出阴冷之外的表情,原来是如此好看,绝不输策勒格日的好看。
阎涣转过身来,再次蹬上战马,向着四周将士呐喊道:
“我们胜了!”
一语出,方才还神情肃穆的一众将士们立即高呼千岁,无不欢欣雀跃。
入夜,篝火欢庆之时,崔姣姣问他,堂堂千岁爷,明明可以留在军营发号施令,为何还要亲自与御夷部厮杀搏命。她记得他是怕死的,于是怎么也想不明白,是他变了吗。
“这些将士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予我,一声令下便舍生忘死地与敌人血战沙场,我也定要与他们一同搏杀,方才不辜负这份信任。”
巨大的柴火山燃着丈高的烈焰,火花爆裂声噼啪作响,阎涣望着她被篝火照映得不断闪烁的脸,不知为何,忽然想起她说过的那个梦。
他突然很不想崔姣姣死。
他很想告诉她,不必怕,他在一日,便会保她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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