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弟媳。”
骆绯轻声道,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。
骆绯艰难地站起身,将木匣放在祭坛上,又从怀中取出一封厚厚的信。
“这个,给你。”
阎涣迟疑地接过信纸。
信封上工整地写着“将离亲启”,字迹是他熟悉的母亲笔迹。
就在他拆信的瞬间,骆绯突然踉跄一步,嘴角溢出黑血。
“你服毒了!”
阎涣大惊,下意识上前搀扶。
骆绯靠在他怀中,气息微弱:
“将离,让母亲最后看看你。”
她的手轻抚过他的脸颊,就像小时候那样。
然后,永远地垂了下去。
阎涣呆立当场。
母亲的身体在他怀中渐渐冰冷,那种温度,和他记忆中一般无二。
他颤抖着打开信,整整二十页的信纸,写满了一个母亲的血泪。
“将离,有些真相,母亲必须要告诉你了。”
“策勒格日确实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,当年母亲被崔仲明逼迫改嫁,也想过逃走回夏州找你,可若我莽撞行事,带来的必然是你被崔仲明牵连的结果。母亲不能那么自私,用你的命换我的自由。”
“但阿斯楞待我极好,策勒格日,他更是什么都不知道。母亲本以为隐瞒真相是对你的保护,却没想到酿成如此大祸。”
“你父亲若在天有灵,看到你变成今日这幅模样,该有多痛心。”
“将离,权力和仇恨已经让你迷失了本性,收手罢。”
信纸一页页翻过,阎涣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,当读到“母亲从未有一日忘记过你”时,他终于崩溃。
“母亲…”
“啊——!!”
凄厉的长啸划破草原的天空,阎涣跪倒在地,抱着母亲的遗体嚎啕大哭。
这一刻,所有的胜利、所有的权力都变得全无意义,他亲手逼死了母亲,杀死了弟弟,害死了弟媳。
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弟弟临死前悲悯的眼神,弟殉情时的决绝,和母亲此刻安详的遗容。
“我究竟,都做了些什么…”
他疯狂地捶打着地面,直到指甲翻裂,鲜血淋漓。
随行的将士们远远看着,无人敢上前,他们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失态,如此,脆弱。
回京的路上,阎涣如同行尸走肉。他整日呆在龙辇中,不饮不食,只是反复看着那封母亲的手写信。
某个雨夜,他突然下令改道,去了当年母亲最爱的那片芍药谷。
站在荒芜的山谷中,阎涣仿佛又看到了童年时光,母亲站在花丛中朝着他笑,父亲教他练剑,一家三口其乐融融。
“父亲,母亲…”
他喃喃自语。
就在这时,坐骑突然受惊扬起前蹄,魂不守舍的阎涣猝不及防,从马背上重重摔下。
“陛下!”
阎泱带着侍卫们惊呼着冲过来。
但已经太迟了。
他的脖颈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,鲜血从口鼻中不断涌出。
“阿泱…”
生命的最后,如山般挺拔的身体,轻飘飘躺在堂弟的怀中。
这是他此生唯一可以依靠的肩膀。
与此同时,在另一个时空的史书中,关于这段历史的记载却截然不同:
“阎涣,字将离,夏州人。性狡诈,残暴嗜杀。”
“其弑君篡位,屠戮忠良,逼死生母,残害手足,终遭天谴,坠马而亡,年三十三。”
而关于崔瓷,只有寥寥数语:
“怀朔阏氏崔氏,贺朝长公主,自刎殉国,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