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阎泱说,他是爱上崔瓷了。
爱,是个什么样的情绪?
他只觉得和崔瓷的每次误解和争执,都无限接近于幼时丧父失母的那种酸楚和撕心。
爱,是痛吗。
崔姣姣回眸看着他,并未抽出手,只是神色淡然,道:
“在大人心里,崔瓷的想法重要吗?”
阎涣仅仅盯着那双眼睛,他只恨自己不懂相面,无法读出她的秘密。关于崔瓷的一切他不知晓真多少、假多少,可有关他的全部,崔瓷烂熟于心。
“是。”
他无比坚定地回她。
崔姣姣仿佛听错了,霎时松了眉心,目光闪躲。阎涣却不给她挣脱的机会,更握紧了她的手腕,道:
“你的想法很重要。”
“我不该随口定下旁人生死,只是我确实随口一说,并非真的要如此行事。你不喜欢,我再不说这样的话了,可好。”
这一回,换成是崔姣姣心神不宁了起来。她别过头去不再看阎涣,口中低声嘟囔了句:
“大人不必如此认真,方才是我冲动了。”
阎涣摇摇头,站起身来立在她身后,盯着她高挑却纤瘦的背影,道:
“司州是你长大的地方,你既如此忧心百姓,便放手去查。”
“若是有人阻挠你、恐吓你,你大可与之一搏。你自身乃是贵胄,身后站着持有玉印的千岁万户侯,普天之下,无人比你更尊。”
崔姣姣震惊地转过身子,二人仅一步之遥对视着,浑然忘却了他还握着自己的手腕。阎涣眯了眯眼,那双茶褐色的瞳孔倒映着崔姣姣快要掩饰不住的慌乱。
他坚定道:
“孤做你挡剑的盾牌。”
她咽了咽口水,想要张口答应,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低下头去,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此刻紧握着自己的手腕,隔着衣料,她亦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。
不知是方才的那盏茶太烫了,还是他的心太烫了。
崔瓷想了想,垂眸道:
“我有预感,司州刺史绝不无辜。这宅院有问题,我们必须查个水落石出,叫他为仗着自己为官作威作福的这些年付出代价。”
阎涣渐渐松开她的手,不再追问她为何不回答自己的话,只是认真道:
“自然。”
次日,崔姣姣向阎涣借来了阎泱协助自己探查,阎泱受命打探,没想到关于这位司州刺史的宅院之事,很快便有了消息。
第24章
“大人、公”
阎泱开口,无论唤崔瓷些什么仿佛都有不妥,最终还是崔瓷无奈道:
“既在此处,便唤夫人罢。”
这下,倒换成是阎涣一愣,前些时日她那般不愿被人误解,此刻怎地主动松口?
三人立于一处房中,此地便是司州最为繁华的街口,他们是包了一间沁春楼的雅间,这才得以于此处商议大事。为着不被人怀疑,崔瓷还特意叫了一桌菜做做样子。
她引着两人行至屏风后的窗边,轻轻推开半扇窗柩,向外小心张望着。
“前些日子街头已有不少人见过我们,馄饨铺的夫妻更是深信我同大人乃是泗京来的夫妻,若是贸然改了身份关系,传出去恐叫人生疑。以夫妻之名行事也好,许多事也就方便多了。”
阎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瞧着一旁的堂兄似乎更是静得出奇。
“是夫人。”
不等兄弟二人再多话,崔瓷下巴略向窗外处点了点,随即道:
“你们看。”
二人即刻警觉起来,一同躲在窗后处相临街瞧去。
阎涣瞧见一挂着‘李府’牌匾的宅子,大致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