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、遥以心照(2 / 3)

奸佞 桥觅 7468 字 1个月前

局面,可她明晰的却并不在此次的关窍。

“公主猜中了一半。”

崔姣姣不服,明明她才是局外之人,何以不明其中深意?

赵庸之看出其心思,为着提醒一二,这才终于放松了几分神态,道:

“陛下确有豢养暗影不假,此番前来,目标却并非帝师。”

他一双漆黑的眸子自初夜中毫无变动,一旁烛光幽微,崔姣姣看清了他眼中倒映着的星点烛光随风微动。

顷刻间,她自赵庸之的双眼读出了什么,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身子。她双唇微动,略带些轻颤和迟疑,道:

“他要伤的人,是我。”

赵庸之深色一顿,似是默许。

崔姣姣轻蔑一笑,忍不住带些讥讽同赵庸之说道:

“堂堂天子,竟挟持女人以做要挟,如此,便同那些弹丸小国有何区别?”

转念一想,崔宥尚年少,除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外,似乎也确无其余办法能一招制敌。不过他千算万算,大抵不曾料想赵庸之会临阵倒戈,用自己全盘托出罢。

崔姣姣随即又将目光安放于这位军师身上,他神态好了大半,此刻又做出初次见面之时,那略带些安闲松泛的模样来。那时,一众铁甲的虎贲中现出这样一个青衫文人,摇着羽扇不徐不疾迈着步子,确实令崔姣姣有些意外。

书中,他出身寒微、早年经历更是叫人咂舌,除却崔姣姣这个先知之人,又有谁敢相信,一介寒门书生,竟能走到只手遮天的千岁侯身侧,受他庇护一世。

茶全然凉了。

崔姣姣用手背试了试温度,想起这该是阎涣喜欢的冷茶。她并未抬眼去看赵庸之,只是起身,走至另一张木桌旁,为壶中添上刚烧好的热水,看似漫不经心地问起:

“赵先生谋略过人,一生立志献身为国为民,却为何投身到了帝师麾下,暗地里又为当今天子通风报信。”

赵庸之手中一顿,那原本将要抵上唇边的瓷杯被他轻轻放下。他未曾想过,崔瓷公主竟会如此直言相问,可如今并非对她吐露真心的良机。

“公主不想知晓如何破解此局?”

崔姣姣只是一笑,回:

“换条路即可,又有何难?”

她提着茶壶回了木桌旁,对上赵庸之那略带些讶异的神态,有些忍俊不禁,道:

“陛下既已经布下刺客在燕州境内,我等便转道向下,自司州绕路而回便可。刺客即便得了消息追来,帝师一行也早便入了泗京城中,陛下便不好再动手了。更何况,通报消息的人即便用最快速度,一来一回给陛下报信,重新安排刺客,也绝对来不及的。”

“是以,此局看似危急,实则轻易可破。”

她并未给赵庸之答话的机会,一只手突然便按住了赵庸之那欲举杯饮茶的手臂。二人仅有一臂之距,赵庸之竟从她的眼中窥见一片无声的巨浪,仿佛能窥探人心般,使人深陷其中,不敢与之对望。

“崔瓷还有一事不解,还请先生指教一二。”

赵庸之目色游走于她的双眼间,低声答:

“公主请讲。”

她言:

“赵先生早年考场失利,无人赏识,是帝师将先生发际于市井。帝师待您恩重如山,您为何会轻易被陛下收服,暗中成了他的党羽。”

“既已成了皇权一党,为崔宥通信卖命,又何故前来告知帝师有难,要我相救。”

她一双杏眼中透着狐疑,烛光于愈发浑浊黑暗的夜色间明亮如昼,更显得她神色忽明忽灭。她懂面相知微,这是赵庸之知晓的,可她看出了多少,是他猜不透的。

良久,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臂自崔姣姣的掌中抽走,身侧之人亦不曾阻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