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真的做错了。
他立刻道歉:「孟耘,对不起。」
孟耘一听见对不起三个字,午时烙印于脑海里的背叛感就灼延开来,比上一秒更气,「我不要你的对不起!不要跟我说对不起!对不起是全世界最廉价的东西!」
李叙被骂懵了,哑着口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好一会,女孩子嗓音又传来,语调却与前一刻相差甚远,像是撒泼后耗尽了气力的野猫,变得柔软温驯,甚至有几分可怜兮兮。
「李叙,你要是再跟我说对不起,我就不跟你好了??」
李叙一怔,下意识旋紧腿边的手,温着声哄:「好,我不说了,你别不跟我好。」
女孩子似乎是满意了,沾沾自喜地低笑了几声,压根儿忘了几秒前还在发脾气。她软着声呢喃,希望他下一秒就出现在自己眼前。
「李叙,你快点回来??」
「好。」
「你快回来??」
「好。」
「快回来??」
「好。」
孟耘做了一场梦。
醒来时,她已经忘了确切梦了些什么,只记得梦里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雨,然后有个男人撑着黑伞自雨中朝她走来,步伐最终停在她面前,倾下伞面,替她遮去了所有滂沱。
她稍微瞇开眼,发现客厅沙发上似乎坐了个人,她低唔了声,勉强把眼睛全睁开,反覆眨了几次才终于适应了光亮。
男人斜倚于扶手与椅背相交的角落,单手拿着剧本,坐姿随性,原先温雅的气质染上了几分隐敛的慵懒,鼻樑上的细框眼镜却又捎来几分书卷气,成了和谐的平衡。
不过是单单坐在沙发上读本这样平凡的举动,看着都像被刷上一层电影滤镜。
孟耘突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了。
她坐起身,感觉有什么自肩上滑落,连忙抬手拉着,低眸一看,是男人的墨色大衣。
红唇轻抿,她弯着眸,眼里藏笑。
「李叙,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?」
闻声,李叙侧首看去,女孩子正伸手把落在颊边的发丝勾到耳后,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今晚她并没有将头发绑起。
眸光微凛,他无意识地攥了下指,皱褶了纸页。
李叙移开眼,闔上剧本,低吁了口气,才起身往厨房走去,「肚子饿不饿?」
「饿。」孟耘点头。
听闻,男人轻勾了下唇,从冰箱里拿出未拆封的餐盒,放进微波炉里加热。回过身时,见女孩子动手收拾桌上的啤酒罐,李叙犹豫了好一会,还是开口。
「你心情不好吗?」
男人站在中岛前,身子轻倚着桌缘,眼睫配合她所在的低处而微微敛下,眸光清浅。
孟耘微仰着脸,隔着餐桌与他对望,心想这个人怎么能每个角度都这么好看?
几天没见,她不但没抽离,反而还陷得更深。
「嗯,很不好。」
她没再像过去被人问起时总以没事两字轻描淡写带过,而是坦承。
「我今天去见了我爸以前最好的朋友。」
「他说当年真正的起火原因是表演火舞用的煤油,说那天不幸罹难的人里面有一位是共和党中常委的小儿子,说消防局的长官和万礼集团讲好了条件,上头下令要有人出来扛这件事,所以让死在里头的我爸背了黑锅。」
「他说,为了不让其他人污蔑我爸,所以他亲自做了这件事。」
「他说,他也是逼不得已,他没得选择。」
不仅坦承,也把她所有的愤怒和不甘,全都告诉了他。
「李叙,我好生气,我真的好生气。」
「他是我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