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行！」他突然拔高了声音，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深吸一口气，放轻了语调，「对不起......我只是......」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「我不能冒险。」

他迅速扯过外套裹住我，连拖鞋都来不及穿，直接把我打横抱起。

我靠在他怀里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，一下又一下。

「许亦乘......」我微弱地喊他。

「我在。」他低头看我。

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映在他脸上，我才发现他的眼眶红得厉害。

「萝依，再坚持一下，马上就到。」

他的车速比平时快了许多，指节用力到泛白，死死攥着方向盘。

等红灯的间隙，他不停地侧头看我，伸手碰我的额头，确认温度有没有继续升高。

「别睡......」他的声音发颤，「跟我说说话，好不好？」

我勉强扯出一个笑：「我没事......你别紧张......」

可这句话似乎让他更加不安。

他的下唇被自己咬得发白，半晌才哑着嗓子说：「你上次发烧......也是这样说的。」

我怔了怔，想问他上次是什么时候，可一阵眩晕袭来，我终究没能问出口。

医院的急诊灯刺得人眼睛发疼。

许亦乘几乎是抱着我冲进去的，声音沙哑得不像话：「医生！她发烧了，39度多，之前头部受过伤，麻烦您快看看......」

医生检查的时候，他就站在一旁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仪器上的数字。

呼吸都放得极轻，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。

直到医生放下听诊器，说「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热，没有其他问题」，他才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踉跄了一下，扶住墙壁才站稳。

16

「真的......没事？」他又问了一遍，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个梦。

医生点点头：「不过如果家属不放心，可以留院观察一晚。」

「留院。」他立刻说，声音坚决得不容反驳，「我们留院。」

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，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，签字时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小洞。

病房里，我挂着点滴，昏昏沉沉地半阖着眼。

许亦乘坐在床边，手指轻轻拨开我额前被汗湿的碎发。

「睡吧。」他低声说，「我在这儿守着。」

可当我半夜因为口渴醒来时，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睡。

他就那样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输液瓶。

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，照在他苍白的脸上，眼下是浓重的青黑。

「你怎么不睡......」我哑着嗓子问。

他像是被吓了一跳，猛地转头看我，随即露出一个疲惫的笑：「我怕你半夜又烧起来。」
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让我心脏狠狠一揪。

我这才注意到，床头柜上摆着冰袋、退烧贴和温水，全都是准备好的。

「许亦乘......」我伸手碰了碰他的指尖，冰凉得吓人，「我真的没事了。」

他反手握住我的手，力道大得几乎有些疼，却又在意识到后立刻松开。

「我知道。」他低下头，声音闷闷的，「我只是......」

他的话没有说完。但我知道他在怕什么。

他怕失去我。

怕到连一个普通的发烧都能让他方寸大乱，怕到连合眼都不敢。

我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：「上来躺一会儿吧。」

他犹豫了一下，最终小心翼翼地在我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