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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洗尘[快穿] 八百金 8925 字 1个月前

忆中有关这个人的场面寥寥无几,却都是一片血色,身体甚至还残留着反射性的恐惧和疼痛。床边的莱修抿起薄唇,下意识握住昏迷的贺洗尘的手指,小心提防起来。

你在寻求他的保护?安德烈忽然放下手里的初稿,细丝黑框眼镜底下的眼珠子涌动着不善的兴致盎然,啧啧,有趣。

他是屹立在吸血鬼世界顶端的「王权」,只要没把心脏挖出来,几乎是不死之身。比起半吊子的尤金,安德烈的力量强大得能感知到更多匪夷所思的玄妙。比如曙光乍现时,泊在河边濒死的气息,与一百年前雨天中偶遇的男主角如出一辙。

那是他最满意的男主角,宛若飓风的阵眼,出乎意料,又在情理之中。至今安德烈还能回忆起贺洗尘抓起匕首刺向他手臂时的斩钉截铁,玩命一般决绝,令人避无可避,只能被动承受叵测的雷霆。

低沉的笑声听得莱修头皮发麻,他自认也是个称职的神经病,但在老变态面前仍旧毫无招架之力。还是因为打不过人家,要是打得过,分分钟把他的牙拔光了,哪能让他这样蹦跶?

你又不是,呃什么来着?哦对了,你又不是赫尔西城,何必这么敌视我。安德烈以为眼前是颠倒错乱,却不曾想是拨乱反正。

他的左手撑着太阳穴,垂在身后的银发散在羊皮纸上,贺洗尘的名字在他舌尖来回酝酿了好几遍,好像辛辣淳朴的苦酒,半晌才玩味地笑出声:赫尔西城就赫尔西城吧,反正我也经常改名换姓。

前言不搭后语,难不成赫尔西城也是某个剧本里的男主角?莱修皱起眉,谨慎地问道:阁下认识赫尔?

你不认识?安德烈眯起狭长的双目反问。

他当然认识贺洗尘,他怎么可能不认识?贺洗尘是那个疯女人的骑士,是连夜从伊福区逃出来的流亡者,是除此之外,他是谁?

莱修挫败地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只是浮于表面的浅薄印象。他们从初次见面到现在,不过一天一夜,话没说上几句,却豁出性命搭伙逃出生天。马车摔下山坡后,要不是被安德烈截胡,莱修早就和贺洗尘拆伙分道扬镳,哪会理睬他的死活?

房间吊顶的灯泡发出炽热的橙光,代替西斜的日暮燃起光辉。贺洗尘躺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,不省人事。漆黑的半长发落在在枕头上,眉头微皱着,如同弱不禁风的贵公子,一点也不像带着三个拖油瓶杀出伊福区的暴徒。

书桌前的安德烈忽然将羊皮卷收进手提箱中,黄铜扣子扣上牛皮质地的箱面,发出闷响。他悠悠然站起身伸出手,惨白的皮肤在浑浊的灯光下渲染出冷峻的气息。

莱修屏住呼吸,弓起的脊背瞬间紧绷,上位者的威势把他压制得额头浮出青筋,却退无可退,仿佛掉进陷阱、草木皆兵的野兽。那只冰凉的手逐渐靠近,最后停在他脖子一寸远处及时而来的飓风稳稳地抓住安德烈的手腕,莱修蓦的松了口气,心安下来。

装睡的男主角终于肯醒了?安德烈吹了声轻佻的口哨。

贺洗尘偷听被抓个现行,却面色不改,慢吞吞地睁开干涩的眼睛,虚弱地应道:我怕再睡下去,阁下要把我家小朋友活吞了。他实在太累了,即使猜测到银发青年就是一百年前乖张的德米特利,也没有力气揍他一拳。

活吞不至于,活埋倒是有可能。安德烈眨了眨眼睛,突然愉悦地勾起嘴角,收回手别有深意地笑道,我听他们说你现在叫赫尔。

「现在」这个词用得十分妙,放在阅读理解题中不能解读出三重含义肯定没办法拿高分。

贺洗尘的睫毛抬起又垂下,心下了然,温声说道:少爷,扶我起来。

同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,一只蚂蚱要翻个身,另一只蚂蚱再不情愿,也只能跟着一块翻。莱修默默把枕头垫到贺洗尘身后,终究还是附在他耳边轻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