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阶下的贺洗尘忽然笑起来:你别每次见了我都是这句话,我都听腻了。说着对他招了招手,好久不见。
乔敬言猛然攥紧拳头冷着脸色走到他面前威胁道:你敢说出去试试!
贺洗尘一愣,心想他都这么说了,自己不把这个恶名坐实岂不是亏大发了,随即挑起眉眼,嘴角浮现出恶劣的笑意:噫耶,敬言哥,你在说什么?我不懂。
乔敬言憋着一股火气,怒目切齿拽起他的手腕往人烟稀少的公园走去。他步伐大,伤到膝盖的贺洗尘一瘸一拐地勉强才跟上。
落日的余晖给黑色的树冠搭上金色的光芒,落在波光粼粼的中心湖上,闪耀着银亮的水光。
你想要什么?乔敬言黑着脸问道。
贺洗尘见他真是急了,也不逗他,哥俩好地勾上他的肩膀:哎呀敬言哥,我是那种得寸进尺的小人吗?他努力装出无辜的神情,奈何在结怨甚久的乔敬言眼中,怎么看怎么奸诈。
有话直说。
我家那两个小朋友和你的帐,一笔勾销。贺洗尘也不含糊。
这么简单?乔敬言忍不住疑惑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:成交。
哦对了,贺洗尘似乎想起了什么,不准欺负人。刚才的事情已经两清,这只是我的忠告。他撇了下嘴,忽然凑近,在乔敬言耳边说道,如果不听的话就是威胁。
乔敬言猛然瞪大眼睛,他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种厚颜无耻之徒。
威胁就是,啊贺洗尘沉吟了一会儿,说道,暂时想不出来,总之你悠着点。说完放开他的肩膀,拖着脚走出公园,再见!乔敬言!
膝盖的伤口在心理诊所旁的跌打堂抹了红药水,结痂后就不那么痛了。但贺洗尘的低烧还没痊愈,早上的跑操请假在教室里休息。操场上传来振奋人心的口号,每个班级依序绕着操场慢跑,白衣蓝裤,青春洋溢。
喂喂,你看!
什么东西?
好像是曾姚生掉的。
三个男生围在一起悄声讨论过道上没有开封的白色卫生巾,脸上带着揶揄的嬉笑。如果是其他女生,他们可能会红着脸,像个纯情的小男生拍拍她的肩膀,说:你好像有东西掉了。但曾姚生?据知情人士透露她是个勾三搭四、水性杨花、抢别人男朋友的贱人。
曾姚生知道他们在说自己,她很想弯下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,冷静地把地上的卫生巾捡起来塞回书包,可是她做不到。只要感觉到他人异样的目光,曾姚生的手脚就会发麻,动弹不得,只想找个角落缩起来。这种病态过激的反应是她从初中以来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。
那三个调皮捣蛋、逃掉早操的男生依旧对她指指点点,越来越大声,几乎明目张胆地嘲笑起来。
最后一排的贺洗尘趴在桌子上半梦半醒,迷迷糊糊抬起头来,就见几个座位前的曾姚生也趴在桌子上,耳朵尖红红的,甚至连脖子也红起来,后背不断地微微颤抖着。
啧!
闭嘴。生病的贺洗尘有些暴躁,冷厉的眼神暼过去,三人顿时噤若寒蝉,曾姚生也跟着一抖。
这个转学生长得白净斯文,却是因为打架斗殴才被退学。黑社会、混混、豪车、还有左拥右抱的不知名女友数枚各种不着调的推论广为流传,贺洗尘的恶名大到二中扛把子亲自来寻衅滋事。来的时候气势汹汹,走的时候哭爹喊娘。
一个多星期的时间,贺洗尘从三好学生成为校霸混混。不过他也不在意,该听课听课,该睡觉睡觉,独来独往。几乎所有人都对他绕道而行,除了某些雀跃的女高中生,下课就在窗外偷偷摸摸地看贺洗尘的侧脸,然后发出莫名的感叹。
三个男生被大魔王一吓唬,也不敢太过放肆,推搡着互相抱怨走出教室。曾姚生还在努力克服心理障碍,忽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