氏道:“舅妈,都是一家人,别让人家看了笑话去。”
郑氏原本在气头上管不了这些,如今周梨提醒,也觉得实在不好。哼了一声也同秀珍一起,跟着进了厅堂。
周梨这才问道:“舅母,家里出什么事了吗?”
李氏也冷静了些,刚才的气焰一消,竟面露了难色,沉默了半晌,却突然在周梨面前跪下,唬得周梨连忙闪到一边来扶她:“舅母这是做什么,我可受不起!”
“娘!”秀珍见她娘如此,哽咽地叫出了声。
李氏却不起,只哭道:“表姑娘,我也知道这事我做得不光彩。但我实在没办法呀!”说着又是一阵呜咽,切实发自肺腑,秀珍也跟着抹起了眼泪,郑氏撇过头,只做不见。
“您要是不起,我就走了。”周梨无奈道,“您平白跪着也不会改变我心意的,不如坐下,咱们好好说。”
李氏闻言只得起来,寻了椅子坐下道:“都是秀珍那没出息的哥哥,在赌坊里被人做了局,输了许多钱。要债的上门,把秀珍她爹气得半死,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起来。”
“这事跟陆家有关系吗?陆家没有赌坊生意吧?”周梨不解。
“陆家听说了这件事情,说只要我们帮忙促成婚事,就帮我们解决赌债。”
“欠了多少银子?”
“一千两。”李氏有些木然地说出数字,“还是利滚利,这几天也不知是多少了。我们这小老百姓,砸锅卖铁也还不上个零头啊。”
周梨心里也倒吸了口气,可真狠啊!秀珍她哥,周梨也是知道的,平时是有些好赌,但也不至于这般离谱,能有面子贷到这么多本钱来赌。这件事说是与陆家没关系,路边的狗也不会信吧。
这时院门响了,张进走了进来,后面还跟着秀珍的嫂嫂梅香。
张进进屋一看,有的面带怒气,有的满面泪痕,不禁问道:“你们在做什么?逼着阿梨嫁吗?”
“哟,也不心疼自个媳妇为什么哭,先护起外人了!”梅香站门口阴阳怪气道。
李氏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梅香冷冷道:“您儿子,藏也藏不好,被人找出来痛打了一顿,说三天之内还不上钱,后果自负。”
李氏急道:“人没事吧?要不要紧?”
“这次是死不了,不过十天半个月,下不了床,下次可说不准就缺胳膊少腿了!”
李氏闻言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,到底是自己亲侄子,郑氏也不禁叹了口气,满腹担忧之情无处可疏解,只问张进道:“这样随便打人,官府也管不了吗?”
张进低着头道:“官府历来对赌博都是睁只眼闭只眼,赌债到底是债,只要不弄出人命,都是有道理要你还的。就算去告,大不了赔几两银子。”
偌大的厅堂,一时间又陷入沉默。梅香突然上前几步,冷冷看着周梨道:“还请表姑娘答应婚事,解我家危难。”
“凭什么你家的事要阿梨去解决?”张进也上前质问道。
梅香冷笑着回头看他:“你拦着做什么?你这个表妹难道不该嫁人了吗?又没让她嫁给瘸子、麻子、穷光蛋,嫁给陆家这样的人家,难道委屈了她吗?”
“你怎么知道不委屈?该嫁不该嫁,也不是你说的算!”
梅香笑着转去对秀珍道:“妹子,你看看,这就是你当初铁了心,跟家里闹掰都要嫁的人!不怪外人都说,你这个夫君,是齐人之福,舅舅家的表妹,姑姑家的表妹,都要搂到怀里。你为了这么个人,不把父兄的命当回事,真让人心寒呢!”
“你……”张进气到语塞,郑氏狠狠拍了拍桌子:“都住嘴!”
秀珍看了他们一眼,又转过头去,偷偷抹了抹眼泪。
周梨道:“你若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