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服侍大爷——服侍姑爷的规矩,如今洞房花烛夜,倘若教新人败兴,岂不是咱们的罪过?”
金雀正要答话,却听里头问道:“谁在外面?”
青鹂赶忙接话:“小的伺候姑爷。”
洪淏沉声吩咐:“预备热水,你们奶奶要沐浴。”
青鹂应了一声,引着丫鬟鱼贯而入,隔着屏风,就在外间预备起来。
黛玉听见动静,并不十分自在:“咱们该起了。”
“急什么。”洪淏吻了吻黛玉的发鬓,“咱们说说话。”
黛玉略动一动:“以往没瞧出来,你竟是这样惫懒的人。”
“能惫懒时,谁又乐意做忙碌人。”洪淏低头问道,“你可曾想过,想要一个怎样的夫婿?”
黛玉趴在丈夫胸前,愣了一愣,因笑道:“这是什么话?你们男子,不是都要按着心中所想,给妇人立规矩么?”
“那是别人家,与咱们不相干。”洪淏握起黛玉的发梢,捏在手中把玩,“日子是两人过的,我对你自然有所期许,却没有只知责人、不知责己的道理,等我当好你的夫婿,自然能要你做好我的发妻。”
黛玉认真想一想,许久才道:“我倒没想过这件事,总觉得,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,你是什么样的,我要的就是什么样的,既能嫁给你,我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?”
洪淏怔一怔,因笑道:“且不提别的,你是何样出身?虽说岳母早亡,你有太君教养,又是皇后侄女,连王妃也做得,竟嫁给六品小官,或到人前,难道竟不委屈?”
“王府聘妃,在意的只是女家门楣而已,门楣在,恩情便在,门楣不在,自然恩消情散。”黛玉玩笑道,“嫁了你,你能这样待我不成?”
洪淏含笑摇头:“还是这样伶牙俐齿。”
黛玉正要说话,外头金雀回道:“姑爷,热水已经预备得了。”
洪淏扬声吩咐:“把你奶奶的衣服留下,一应人等都到外头候着,这里不必你们伺候。”
“是。”金雀原想服侍黛玉,听着话音不敢违逆,就引众使女退出正房之外。
洪淏穿了内衣下床,将黛玉揽在怀中,行至浴桶缓缓放下,贴在耳边轻声询问:“好些了不曾?”
黛玉音若蜂鸣:“不碍事。”
又过大半时辰,二人出浴更衣,外头丫鬟婆子这才鱼贯而入,教引嬷嬷验收喜帕,金雀带了丫鬟收拾卧房,青鹂自领使女整桌摆饭不提。
洪淏亲为娇妻上妆,方画眉时,黛玉忽道:“拿剪刀来。”
紫鹃捧着剪刀,远远站在一边:“奶奶。”
洪淏顺手拿了,因问道:“你要剪刀做什么?”
黛玉捋一捋发梢,自己剪下两绺,又给洪淏剪了两绺,两厢结于一处,自嫁奁盒内取出两只荷包,仔细放在里头,这才将略大的那只予他佩在腰间:“戴这个罢!”
夫妻用过早饭,黛玉向青鹂问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青鹂笑道:“差一刻便该未时了。”
黛玉点一点头,正补妆时,忽然又问:“未时?”
青鹂应了一个“是”字!
黛玉慌了手脚:“怎么这样晚了?”
洪淏将人按住:“新婚三日无大小,你急的什么?”
黛玉哪里坐得住:“我也忒出格了!都怨你,谁家新妇是午后给长辈请安的?”
洪淏对镜端详,把一只步摇插在云鬓之上:“爷爷要怪,自然怪不到你的身上。”
洪钦吃了新妇茶,含笑向金孙说道:“若教玉儿经受委屈,传到我的耳中,必然饶你不得。”
黛玉心下稍安,亲将针线奉给洪钦,又向他告罪:“原是孙媳疏忽,爷爷不怪罪,愈发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