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所有下人,皆送一吊喜钱,请二嫂子列了数目给我,好教姐夫早做预备。
荣国府上千人口,府内当差的丁壮男女,少说也有六七百之数,凤姐略想一想,因与林墨笑道:“这是喜事,我也不好推辞,教妹夫平准五百两银子给我,指定为他办的十二分妥当。”
“我便知道二嫂子行事响快。”林墨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来,“这是六百两,有多的,二嫂子随意赏人即可。”
凤姐向黛玉笑道:“有这样一位能干的女婿,妹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。”
林墨此举,倒在贾府酿出一桩是非来。
平儿把喜钱各处发了,又向凤姐回道:“有名的都给了,倒余了七八十贯,是分了还是换成银子退给林姑娘?”
凤姐笑道:“你也糊涂,这是沾喜气的事儿,若退回去,反倒显得洪家小气,岂不显得咱们不会办事儿?据我说,你就预备笸箩,放在园子门口,路过的散一把,半日也就没了。”
平儿摇了摇头:“奶奶还不知道咱们家的人,为几吊钱闹起来,反教林家的人笑话。”
凤姐点一点头:“是了,既这么着,紧着老太太与太太院里的人分一分,再有宝玉同姑娘房里的人,一人一吊,未必就有富余。”
贾母房中现有七个一等丫鬟,王夫人房中是四个,宝玉房中大的小的数得上名的现有十六个,单这三处就有六七十人,三春房中各得两吊,余下四五贯散给园中仆役,一时皆大欢喜。
一番分派,先就惹怒了赵姨娘母子。
物不患寡而患不均,一等没分的、二等分薄的,心中各有不满,有那好事的便挑唆到了赵姨娘跟前:“听说洪家给足了赏银,不知二奶奶墨下多少,每人一吊钱原是富富有余的,宝玉房中的都拿双分子,偏偏姨娘与环哥儿房中一文没有,可教外头怎么看您老呢。”
赵姨娘大怒:“一样的兄弟,就这般看人下菜碟,林姑娘有新制的糕点还记得给环哥儿一份,我不信,有喜钱竟分不到他房里?”
好事之人暗自吃吓:“林姑娘自然不是小气人,只不该把这事儿托给那位办,话又说回来,她也不能托给旁人不是?”
赵姨娘说道:“我们便拿不到林姑娘的喜钱,也是诚心替她念佛的,只恨那起子不公作祟的人。”
眨眼过了一日,恰逢王子腾夫人的寿诞,王家原打发人来请贾母与王夫人的,贾母心中正不自在,王夫人见贾母不去,自己也不去了,倒是薛姨妈同凤姐儿并贾家几个姊妹、宝钗、宝玉一齐都去了,至晚方回。
黛玉要赶针线,倒不十分烦闷,至晚间,却听红鹭匆忙来回:“姑娘,宝二爷给烫到了!”
“这是怎么话说的?”黛玉十分惊讶,“好端端的,怎么就烫了?”
红鹭回道:“方在舅太太房中,环哥儿正抄经,宝二爷拉着彩霞玩闹,不知怎的,把蜡灯倒了,灯油散了宝二爷满脸满头,幸而没伤着眼睛,竟烫了一溜燎泡起来,如今正想着明日如何向老太君回话呢。”
一时又有二报:“几位姑娘都去看宝二爷了。”
黛玉便问:“败毒膏还有多少?”
青鹂回道:“还有半盒,这些药并不常用,短了时,现找咱们太爷要。”
黛玉搁下针线:“找出来,咱们也去瞧瞧,记得明早打发人回家说一声,别人还罢了,寿安总要过来探视表哥的。”
宝玉见诸多姐妹来瞧,又有黛玉亲来送药,反倒觉得因祸得福,到次日见贾母,只承认是自己不慎烫伤,贾母免不得将宝玉的跟从之人骂了一顿。
林墨与洪淏午后过来,宝玉正在贾母处,两厢见礼,宝玉笑道:“我正与老祖宗说,还是林妹妹的药最有效用,昨晚敷的,又痒又疼,实在忍不住,换了林妹妹的,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