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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妾不比娶妻,诸皇亲勋贵都未到场,所至者除水王门下并相与世交公子外,少有在任官长亲来。
水溶是主,南安王之弟霍震作陪,次席是往来的公侯少爷,又有两三位二十来往的上宾,洪淏并不认得。
霍震先道:“素日请你,总难露面,今日可巧,占了水王爷的体面。”
洪淏不免赔笑:“因明年大比,师父约束极严,不许下官随意外出应酬。”
霍震笑道:“林大人较真了一些,晋嘉的才干,连上皇都知道,多大的官儿不得一个,又在科举一途另下苦功。”
洪淏正要说话,首席的公子说道:“既知他难得出来,你不先行引见,倒叫我们看你亲热说话。”
霍震赶忙请罪,因与洪淏说道:“这是义忠郡王殿下。”
洪淏恍然顿悟,又离席向义忠郡王行礼。
义忠郡王徒杨出生时,虽为东宫元子,争耐上皇早有易储之心,便不曾册封长孙为皇太孙,当今继位后,秉承上皇心意,册封徒杨为义忠郡王,俸禄爵秩按皇子例供给。
“晋嘉之名,如雷贯耳,皇祖曾有谕示,命小王多与晋嘉这样的高士交往,“徒杨将洪淏扶起来,“今日碰巧,在水王处相遇,正该与你不醉不归。”
洪淏微微欠身:“王爷抬举了。”
霍震又道:“这是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大人的长公子甄宪,现蒙圣恩,领任三等侍卫职;这是甄大人次子甄实,也是进京朝见上皇陛下的。”
两厢厮见,洪淏与甄氏兄弟换了表字,心中有所觉悟:南安王府是皇后表亲,甄家是义忠亲王外家,北静王府本是当今一拨的,上皇要保全甄氏,偏教水溶做了他家快婿,这样一顿寻常的喜宴,依旧泛着义忠亲王案的余波。
甄宪笑道:“方听老圣人教诲殿下的话,在金陵时,父亲也曾嘱咐,教我们兄弟多与晋嘉交际,早听你病了,正想下帖子去看你。”
洪淏躬一躬身:“不过偶感风寒而已,教甄大人费心了。”
“晋嘉唤我‘孚若’即是。”甄宪又指庶弟,“父亲为他取字‘昂友’。”
酒过三巡,徒杨不免说道:“这样吃酒,竟是大无意趣,左右找个彩头才好取乐。”
水溶先已附和:“殿下可有主张?”
“要论文的,晋嘉是头名解元,眼下登科在望,咱们赢他不过,又落了酸士腐儒、风花雪月的俗套,若要投壶赌赛,未免失之新意。”徒杨顿了一顿,“我的意思,咱们可射壶赌赛,把几只铜壶远远摆着,在这里拿弓射他,每人把随身所戴之物取一样,赢了的当彩头,输了便罚酒三杯如何?”
甄宪拊掌叫好:“这个主意极好,在座的,祖上都是武功起家,便是晋嘉,未尝不是以武成名。”
徒杨把一只镌字的环佩摘下来,水溶取手上扳指,霍震是贴身的赤金童锁,甄宪是腕上珊瑚手串,甄实把随身的老银烧蓝香囊拿出,洪淏手里握着一对玉雕的螃蟹,略想一想,也放在托盘上。
水溶是东道,起头先射,过了十箭,只有半数落入壶中。
徒杨倒是内行,十箭九中,引来一片喝彩。
洪淏品度:徒杨资质,不在东宫之下,易地而处,未必能对当今心服口服。
霍震中了七箭,洪淏先让甄宪兄弟,甄宪是八箭,甄实只中四箭。
洪淏方要张弓,霍震忽然起身:“慢。”
众人都觉诧异,霍震笑道:“我们五人,射的箭数不尽相同,晋嘉中十箭自能夺魁,若中三箭以下便是输局,在我看来,似乎没有什么趣味。”
徒杨便问:“你有什么主意?”
“不妨设一个局中之局。”霍震简做解说,“方才的赌局不变,吊尾的还把彩头送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