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误了他们父女天伦的一点儿补偿。”
洪淏爱做手工,东宫最是得益,元宵时入宫,偶尔把奉天局进上的马灯改做自转样式,恰被齐国公主撞见,与太子撒娇要去,后头又拿了年节新得的压岁锞子来抵偿——这也是皇后家教严明的好处。
郭宝坤赶忙磕头:“这样金贵体面的东西,岂是小的能够领受的?”
洪淏淡淡笑道:“东西虽有来路,不过是公主赏人的寻常玩意儿,我知你不差这些,拿回去,沾一沾皇家的福气也是好的。”
郭宝坤这才起来:“都是大爷的恩典。”
“下去吧!”洪淏说道,“跟来的人,各赏二十两银子。”
郭宝坤行礼去了,洪淏吩咐将方供各物,留出林家的祭祖用度,又取一些送至洪宅,这才转至上房见林海回话。
林海便道:“咱们家不过五六口人,百十个下人,哪里用得这些东西?没得糟蹋了,往外送一送是正经。”
“是!”洪淏回道,“明年东宫大婚,用的东西不少,弟子还欠着忠顺王府的人情,墨弟病一场,东宫与忠顺王爷都有赏赐慰问,荣国府又要预备省亲,年礼以外,这三处需比往年多送些才好。”
林海皱一皱眉:“你看着办吧!”
洪淏自行分派,又要亲书帖子,请太子与忠顺亲王只做打赏之用。
林海又道:“许多事耽误了,你的宅子修好,也得正经贺一贺才是。”
林邸原是昔年的敕建海宁侯府,林海未袭爵,这处宅子便该退还朝廷,因上皇宽待老臣,并未依奏行事,尔后林海调职京师,便请圣意,照现任品级,把旧日侯府一分为二,除了现有的林邸,其余宅院尽数封缴、还于工部。
洪淏欲买宅院,依照林海主张,自当就近行事,这是芥豆小事,工部哪有推托之理?现输了银子,不消半月,房屋地契便都造册明白,至年节时,业已修缮妥当,对外是两座大门,内里却是一家景象,倒也未曾有所不便。
“弟子与师父情同父子,所以不顾忌讳,占了侯府旧基,哪有大肆庆贺的道理?”洪淏笑道,“弟子已经想的明白,过完正月,择选吉日,拿一千银子兑成大钱,教小厮匿了名姓,去外城舍给穷苦的路人,至于家里,有闲着的亲戚约请两个当作见证,连同咱们一家,整治一桌席面,把府里下人赏赐两月的例银也便是正经烧灶了。”
“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!”林海挥了挥手,“什么占不占的,你不买,工部难道不会分给别人?我倒庆幸,像这样住着,日后你与墨儿也有照应。”
洪淏含笑答应:“是。”
大年初二,林海带了洪淏并一双儿女到荣府拜年,贾母便道:“玉儿寻你姐妹去,琏儿带淏哥儿墨哥儿外头吃酒。”
既见左右屏退,林海含笑问道:“老太太有话吩咐么?”
贾母便道:“敏儿走了六七年,虽有我帮衬着,姑爷当父又做母,委实受了难为。”
林海叹息一声:“是小婿的不是,辜负了泰山岳母重托。”
“敏儿无福罢了!”贾母说道,“我有一个念头,需问姑爷的意思。”
林海怔了一怔:“老太太请讲。”
贾母即道:“你如今是天子重臣,这两年也无官眷往来,此非长远之计,淏哥儿是读书作官的人,如今也罢了,再过两年,如何替你管理内务?玉儿是姑娘家,墨哥儿要娶亲,没有正经婆婆相看,将来必有诸多不便之处。”
林海就不言语:他如今只有几个姨娘照料起居,本无续弦之意,又见洪淏未因内务延误正业,心中便有计较,待洪淏金榜登科,立时为他主婚成家,中馈事务,便由黛玉承担,待林墨娶亲,先看新妇贤愚,陆续划分明白为时不晚。
“我知道你的顾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