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不该用心?”
黛玉又问:“圣人也不曾说非要省亲不可。”
凤姐哑然失笑:“旁人家的娘娘都要省亲,独咱们娘娘不能,教她如何在宫中立足?”
黛玉不以为然:“我听说,皇后娘娘的娘家也没建园子。”
“那怎么能一样。”凤姐有些动摇,“皇后娘娘不必在这上头显露体面。”
“二嫂子,据我看来,府里行事,似乎本末倒置。”黛玉不吐不快,“娘娘的体面,哪里是一座园子能挣出来的?我的拙见,不如把这笔银子省出来,多置田庄铺面,为府里添些进项,果然花用,宁可延请鸿儒名师、教导族中子弟,娘娘的子侄争气,在圣人驾前自然更有体面,退一步讲,把这注银子交给娘娘打点宫中,岂不强过建一座一年临幸一回的园子么?”
“妹妹这话,我倒像听哪个提起过一般?”凤姐沉吟半晌,良久才道,“这是老太太与老爷太太定下的事儿,哪里是你我能够左右的?”
“凤姐姐,我深知你们的念头,娘娘好,府里才好,贾家便能富贵绵长,所以为着娘娘的体面,花多少银子都是值得的;岂不知,府里好,娘娘才能好,偌大贾家,几百族丁,托求女子荫蔽,岂不教世人笑话?外祖父在时,宫中并无娘娘,谁又敢小觑贾府?贾家阖族现下能受娘娘庇护,等到姐姐的儿子又如何?难道也指望大姐儿去挣个娘娘回来么?”黛玉叹息一声,“妹妹言尽于此,望二嫂子好自为之。”
送了凤姐离开,钱嬷嬷便说黛玉:“姑娘,你今日失态了。”
黛玉苦笑道:“我虽姓林,母亲终究是府里出来的,看不破也罢了,既已明白,今日不说这些话,如何对得起老太太和九泉之下的母亲。”
到了晚间,凤姐忍不住把白天之事说给贾琏知道。
贾琏奇道:“这是林妹妹自己的意思,还是姑父刻意教她传话?”
“自然是林妹妹的意思。”凤姐踌躇道,“林姑爷对娘娘封妃的事儿似乎并不热切,我不读书,比不得林妹妹的见识,她的话,虽不十分明白,总觉得是有些大道理的样子!”
贾琏不以为意:“妹妹毕竟年轻,太爷在时,咱们家是义忠亲王一拨的,皇上封了大姐姐做皇妃,摆明是既往不咎的意思,圣人给了脸面,咱们不摆出姿态、大张旗鼓的接着,难道是告诉皇上,不在意这份恩典么?”
凤姐点了点头:“是这个理儿”
贾琏问道:“林妹妹很喜欢咱们大姐儿?”
凤姐笑道:“林妹妹屋里搁着许多玩意儿,木雕的兔子、手捏的泥娃娃,草编的蝈蝈,个个栩栩如生,头两日平儿带大姐儿去,她倒喜欢的不行,难得林妹妹又有耐性,每日都教丫鬟抱她去玩儿。”
“既短了林妹妹的人情,怎么好去要她的东西?”贾琏放下箸筷,“林姑父是上皇心腹,皇上也喜欢他,太子又看重晋嘉,你把她开罪了,能有什么好处。”
凤姐不免委屈:“我哪里敢得罪林妹妹?不过是太太受人教唆,看上了林家的东西。”
贾琏摇了摇头:“二奶奶,我卖你一个乖,林姑父不论,晋嘉就是好惹的不成?老爷那样的性情,在晋嘉跟前规规矩矩,珍大哥不着调,见了晋嘉还要躲着走,宝玉是老太太的宝贝疙瘩,晋嘉正眼都不瞧他一眼。”
平儿捧羹上前,因笑道:“说起来,洪大爷似乎只对咱们二爷高看一眼,偶尔遇着,每常寻问二爷的去处,旁人再没有这样的青目。”
凤姐笑道:“你这样说,咱们二爷更要得意了。”
“罢罢罢,你们也值当抢白我?”贾琏叹一口气,“不提学问见识,易地而处,便是知道太子的身份,我自诩并没有纵马跳崖的胆识。”
入腊月时,林墨得了风寒,虽有洪钦照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