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林信说道:“你与墨弟说,咱们再送一里,这就回去。”
林信正要答应,又有贾府小厮飞奔上前:“北静王请小洪大人一见。”
洪淏只得下马,到北静王府祭棚前行礼:“下官见过王爷。”
水溶定睛看去,见他面如美玉,目似明星,果然是贵徵人物,忙把宝玉放开,亲手上前挽住:“几次要见你,都为杂冗所阻,今日机缘,能得一会,也算了我的一桩夙愿。”
洪淏连称不敢,却听水溶笑道:“方与贾世兄言说,小王虽不才,却多蒙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,未有不另垂青目,是以寒第高人颇聚,虽知足下高才,若得闲暇,常去谈会指点,学问未必不得精进。”
这水溶,娶的是甄府小姐,颇得宫中太妃垂爱,洪淏不好回拒,躬身答应道:“王爷抬爱,小子岂敢托大。”
水溶将腕上一串念珠送了宝玉,又把随身的玉佩解下递与洪淏,因与二人说道:“今日初会,仓促竟无敬贺之物,此是前日圣上亲赐鹡鸰香念珠一串、并小王随身佩戴玉饰一块,特赠宝玉晋嘉,权为贺敬之礼。”
洪淏与宝玉一齐谢过,贾赦贾珍便请起驾,水溶执意不肯,让过殡从,然后方才回舆。
携了林墨回返林邸,洪淏备叙葬仪经过,林海颔首说道:“北静王府甚是知机,你与他走动,可习一习明哲保身的文章。”
洪淏奇道:“彼为甄氏姻亲,又是异姓王爵,圣人莫非并不忌讳?”
林海简做解说:“你不知道,早年上皇冷落中宫,有废立之念,老王爷尚在,据礼死谏,所以不得成事,其后中宫复宠,上皇弃庶立嫡,卒至动乱,因此赐婚王府,亦为保全甄氏之意也。”
北静王府有私恩于当今,水家若与甄府联姻,翌日坐罪甄氏,当今自要看其面情、从轻发落,此为上皇两全之法,连当今也十分明白。
洪淏默然不语:秦氏的葬仪排场,何尝不是当今对义忠亲王谋逆案的最终了断。
过不数日,林海忽而动怒回家,因命洪淏:“你派人,把贾琏叫来,我立等回话!”
洪淏奇道:“师父何故生恼?”
林海捶案说道:“天津府守备李闻与张家大户下了儿女聘定,张家要悔婚,高攀天津知府孙裕的内弟,李家执意不肯,张家求到贾琏身上,贾琏写了书信给天津总兵云光,要云光逼着李家退亲,李闻忍气不过,修书告到我的面前来了。”
洪淏便问:“李闻与师父还有瓜葛?”
林海怒气稍歇:“李闻之父原是我的同年,他家也是勋贵出身,早年受了牵连,可惜竟没落了,此番修书进京,未必便抱着指望。”
洪淏陪笑道:“依弟子的浅见,师父倒不该把贾家世兄叫来申饬,您是姑丈,为这个说他,李家倒犯了疏不间亲的忌讳。”
林海点一点头:“依你之见,我当如何处分?”
洪淏略想了想,因与林海说道:“师父若放心,这件棘手的公案便交予弟子料理。”
林海欣然应允:“也罢,不要坏了林家的名声。”
洪淏常给黛玉送物件,贾琏院中的小厮都与林家下人相熟,林锁吃一顿酒,回来便有说辞:“这件事,倒与琏二爷无干,是琏二奶奶受着水月庵的净虚姑子教唆,拿了张家三千两银子,这才假托琏二爷之名,修了书信差旺儿下给云大人,如此就有了后头的事儿。”
“原来如此!”洪淏沉吟片刻,因命林锁,“你去寻着那净虚姑子,冒名是李家管事,予她二百两银子,求她再托琏二奶奶,只说不愿退婚,求她再修书信、送予云光,将前事了结,仍送五千两银子孝敬笔墨,云光府上,由李家自行打点。”
林锁答应一声:“小的就办。”
洪淏又道:“我这里修两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