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半个身子都在被门扉的阴影覆盖。
“爹。”江承佑扶着门框,站在门槛上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娘让我来问你,如果你有空的话,今晚可不可以你哄妹妹睡。”
江珂玉怔愣片刻,应了一声,“好。”
他半晌未动,等待良久,都不见江承佑再有下文。
“你娘没让你带别的话吗?”
江承佑皱了皱眉,揪着自己的衣角,“娘还说,承承是你亲生的,你以后能不能不对他那么凶。”
江珂玉掀了掀眼皮,古井无波地看着儿子。
江承佑咽了口唾沫,没坚持多久便耷拉起脑袋,“好吧,娘只问了你可不可以带妹妹睡觉。”
江珂玉自己都没察觉到,他叹了口气。
他缓慢站起来,掸了掸身上的尘土,往门外走去。
“走吧,去抓你妹妹睡觉。”
另一边的卧房里,谁都拦不住的江岁穗跑进屋,一句话也不说,直奔娘亲身边去。
正坐在梳妆台前拆解妆发的宋宝媛被打断动作,只见女儿顺着自己的双腿往上爬,勾着她的脖子,钻进她怀里,又仰头亲亲她的脸,接着把脸颊贴在她的胸脯蹭蹭。
“娘亲!娘亲!”甜腻腻地喊着。
宋宝媛搂着她,防止她摔着,“怎么了?”
“娘亲不要生气了!”
“娘亲没有生气呀。”
江岁穗嘟着嘴,“那娘亲也不要生爹爹的气,好不好?”
宋宝媛低笑,“娘亲也没有生爹爹的气。”
“真的吗?”江岁穗睁大了眼睛,似乎努力想要看穿她,“爹爹拜托我来哄哄娘亲,所以娘亲被我哄好了吗?”
“嗯!”
江岁穗闻言沾沾自喜,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“好了,已经很晚了,岁穗该回去睡觉了。”
“好!”
哄走女儿,宋宝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随之而来的,是无限的疲惫和倦意。
“夫人,您也早些休息吧。”巧银在旁道。
宋宝媛站在门口,抬眸看了一眼天色。今夜的月亮被乌云遮掩,星星也惨淡。
“我想,去见见爹娘。”她轻声道。
巧银微怔,转身取了件披风,“那夫人多穿一件吧,祠堂冷着呢。”
“嗯。”
*
祠堂设在僻静处,需通过一条狭窄的小路。
巧银提着灯走在一旁,暖黄的光照亮宋宝媛青色的衣裙,茶白的披风。
她的步伐缓慢,大抵是因为踌躇。
迎着晚风,宋宝媛忽地想起很多年前,她听闻“哥哥”已从书院归家,迫不及待地跑出房门。
她每一次都满怀期待,任清风吹打到脸上,脚步无比轻快。
躲在檐柱后,即便知道他看不到自己,也要整理衣裙,再问丫鬟自己的头发乱不乱。
有那么一两次,被“哥哥”发现,她还要故作镇定地找借口,说自己只是路过。
“哥哥”站在哪里,如青松,如朗月,他笑着说:“这么巧啊。”
“哥哥”笑起来那样好看,声音也那么好听,会让她羞得落荒而逃。
还没结束。
每次从书院回来,“哥哥”都会专门给她带礼物,有时候是六安替他送来,但大多时候,他都会亲自相赠。
紫檀笔、小人书、竹蜻蜓、好吃的点心……
即便心中雀跃,她也要冷静地接过礼物,落落大方地行礼,说:“谢谢哥哥。”
考上黎上书院后,“哥哥”在家的时间就越来越短。
娘亲说,“哥哥”要认真读书,即便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