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从容地屈膝,跽坐于地。

徐燕卿在我的正前方,徐长风位在背着光的东面,徐栖鹤则在西面。

阒寂无声。

少焉,那低沉喑哑的声音,从我的东面响起:“沈氏敬亭。”

我纹丝不动,只轻轻启唇:“是。”

“八月十一日,你未告知任何人就离开徐府,整整十日不归,可有此事。”他的声音平如死水,没有一丝波澜。

我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

徐长风又道:“八月二十一日,你在京外渡口,是意欲离京。”

我又应:“是。”

徐长风问:“所以,你确是私逃出府。”他静了数息,“你此意,是出自自愿,或是曾受他人撺掇,亦或逼迫。”

“我私逃出府,是出自自愿。”我一字一句地说,“不曾受人撺掇,也不曾受人所迫。”

几乎是接着我下一句,他问出声:“那你,究竟为何要不辞而别?”

四周沉寂了下来。

我目视正前,不偏不移,神色淡漠如尘。徐燕卿静默凝视,他原是意气风发,如今静如死水。他开口问:“你坐船,要去什么地方?”

“管道易截,水路难追。”我缓缓说,“天下四海,任是到哪一处,都比白白地枉死在这儿好。”

我目光虽落在前头,其实却望着远处,就好像这里的一切,已经和我无关。他们,也和我无关了。

“你这句话的意思,可是怕……我徐氏将来,会连累了你。”

我看着他,遂轻一点头,应了一句:“是。”

徐燕卿想是未曾料到,我居然会如此坦荡。

“我不信。”他说。

闻言,我嘴角轻扬,实在禁不住,笑出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