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等下了这山,我带你去港口坐船,青州的船上至济州,下至湖州南越,哪里都去得,妹妹别怕无聊,姐姐带你游遍大周。”
这些天来,裴萱儿从一开始的虚伪客套,到任性哭闹,发现裴瑶是个软硬不吃的硬骨头后,她连哭闹都懒得没了力气。
这会儿听她要带自己跑遍大周,心中惊恐,忙道:“姐姐自己去吧,我哪有力气跑这跑那儿,我一点都不喜欢游山玩水,姐姐还是赵别人吧。”
“你来青州不就是为了游山玩水吗?”裴瑶笑着看她,瞧她发髻衣衫狼狈,心中暗自得意。
战场都上过,收拾一个小丫头算什么?不磨磨她的脾气,还听不到这番话呢。
“我真不喜欢,是我爹非要让我来缠着梁知府,你要怪就怪我爹去,反正那梁璋也就长得俊点,一点情趣都没有,让他跟那堆卷宗过一辈子去吧,我才不稀罕他。”
裴瑶眼珠一转,“怎么能这么说,六叔辛辛苦苦撑起王府,才有了你的荣华,他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,总归是为了你好。”
裴萱儿已经被自己满身的臭汗,发油的头发折磨的快疯了,离了这破庙,还要爬上爬下,几近崩溃。
“他哪是为了我,分明是为了他自己,说什么青州港得用,让我来帮表姐。”
裴萱儿想想也气,本以为是来青州快快乐乐的玩耍,顺道得个如意郎君,没想到梁璋这厮难啃的很,让她碰了一鼻子灰不说,那月栀人都不见了,梁璋也没理她一下。
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,还要在这鬼地方困着,她越想越委屈,都快哭了。
“表姐也不心疼我,她喜欢男人,吊着男人给爹做事,那么有本事,就让爹以为我也能绑住男人给他效力,想的真美。”
裴瑶安静听着,像是在听旁人家的琐碎闲事,随口附和:“我们裴家的女儿自然不比男人差。”
裴萱儿瞥她一眼,“我表姐又不是裴家的女儿,她现在是余家夫人,有男人伺候,又有数不尽的银钱,比姐姐你啊,过的舒服多了。”
六王爷的姻亲,表姐,余家……
裴瑶不动声色,依旧笑着品茶赏景。
入夜后,她借故前去寻找深林中采药的苏景昀,二人会到一处,用他药篓里藏的信鸽,将近日得知的线索传出。
苏景昀看她在山里活跃许久,仍无疲惫之色,不由得赞叹,“你体格真好。”
朦胧月色下,男人手上脸上沾了泥土,裴瑶瞥他一眼,掏了帕子递给他,不经意道:“旁人只会说我寡妇命硬,还是苏大夫嘴甜。”
为着不让裴萱儿逃跑,裴瑶特意选在了杳无人烟的地界,轻易出不去,外头的人和消息也进不来。
二人并不知晓月栀失踪,只在安静的月夜下闲话几句。
夜色孤寂,苏景昀不欲提及“寡妇”的话题,转移话题问:“这桩事结束后,你有什么打算?”
“不知道。”裴瑶随便往石头上一坐,仰头看着密林上的星河,“我没有亲人,也没有非留不可的挂念,去哪儿都行,皇上让我做事我就做事,用不着我,我就自己找趣儿。”
说完扭头看向隔着一段距离靠在树干上的苏景昀,问他:“你呢?这个年纪也不操心婚事,想守着那个药铺干一辈子?”
耳边虫鸣阵阵,不让人觉得纷乱嘈杂,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。
这话,月栀也问过他,那时他想,他没有亲人,也没过过寻常人的日子,便随月栀一起岁月静好。
可她有铺子,有孩子,心里或许还会住进某个人……她有她想过的日子,不会像他一样做个无根的浮萍,随水逐流。
喃喃道,“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外头,都不是十全十美,若说我想做什么,除了精进医术,与草药为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