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起,我知道我对你做的事……禽兽不如。”
月栀站在那里看他,双手紧紧的握在身侧,倔强地屏着呼吸,看着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眼睛被泪水浸红,只剩下卑微和绝望。
冲动的一个耳光没有让她心里舒服多少,心底反而更酸涩难安。
他不露面,让她心慌。
此刻在她面前道歉,却让她更难过。
“阿姐,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我知道我罪无可恕,没脸求你原谅……”他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,“只要你开口,我立刻就走,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和孩子面前,绝不再打扰你们……”
句句割舍,像锋利的刀,斩断彼此之间仅剩的一点牵绊,也割在他自己身上。
“我不配做孩子的父亲……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永远只是他们的‘舅舅’……只要能偶尔知道你们安好……”
这算什么呢?
夫妻不是夫妻,姐弟不成姐弟。
“别说了!”月栀终于崩溃地喊出来,积压心底的痛苦、怨恨、以及此刻看到他这般狼狈可怜的模样,不但不觉得痛快,反而心痛的厉害。
她冲到他跟前,踮起脚尖揪住他的衣襟,放声质问:“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?你是我的谁?云喜和晏清跟你没关系,我也跟你没关系,我不要你口口声声唤什么‘阿姐’‘舅舅’,我不需要!”
他被迫低下脸来看着她,眼底倒映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孔,泪水翻涌。
“为什么要骗我,我把你当做真心信任的家人,你却那样对我!”她不管不顾,将所有的恨都发泄出来,用力捶他的胸口。
“什么喜欢,什么爱,你是个混蛋!给了我美梦,又亲自戳破,你是皇帝,想要什么人得不到,为什么要……玩弄我……我都已经放下了,你为什么又要出现……”
她一下下地捶打着,毫无章法,直到失了力气,额头抵在他胸口上,唯有泪流。
裴珩脸色苍白,额头上沁出冷汗。
直到鼻尖嗅到些许血腥气,月栀才从哭泣中回过神,抬头就见他胸口上渗出血色,是当年为了救她,被箭射穿的地方。
“怎么会流血?”她抽泣着抹掉眼泪,明明记得他此处的伤已经好全了。
“没事,我已经习惯了。”裴珩低着脸看她,哭红的眼睛眨了下,挤出一个微笑。
无数个日夜,千丝引的毒性反反复复的折磨他,从一开始的肝肠俱断,到后来,发作的没那么频繁,却让他夜难安寝。
说着放她离开,心里却难以割舍,白日里是君临天下的皇帝,无人的深夜却一个人流泪到天亮,痊愈的伤口在那年冬天因毒发剧烈而崩裂,血流如注,几乎夺去他一条命,是她生下双生子的那个冬天。
他对流血的疼痛已经麻木,喃喃道:“千丝引的毒无解,当年静安侯中毒不出三月便暴毙,想我……还能再撑个两三年……”
“你身子一向好,怎会?”月栀心慌。
“那时我以为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,什么都不怕,什么都能扛住,可你走了,我一半的魂儿也跟着你走了……怪我年少轻狂,这是我的报应。”
缓过那阵撕心裂肺的痛,裴珩看着满面泪痕的月栀,眼底是深深的哀伤和自责。
他抬起手,替她拭去眼角的泪。
两人都沉默下来,只有裴珩压抑的抽气声和窗外无尽的雨声。
良久,月栀一声叹息,“你……昨日去看了孩子?”
“嗯。”裴珩点头,提起孩子时,眼神柔软了些许,“他们很可爱,晏清像你安静又乖巧,云喜就更像你了,眼睛又大又亮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认真,目光诚恳地看向月栀,继续道:“无论阿姐以后作何打算,是另觅良人,给孩子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