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尹心头一慌,抬眼看身姿挺拔的青年,果然气度不凡,眉眼不怒自威,举手投足都是天家风范。
他声音磕巴,气势明显矮下去。
“自从十年前皇上废黜太子后,便再没立过新太子,这位若是太子殿下,为何下官没收到京城送来的诏书?”
小将:“我等收到蛮族进犯边境的军情,急行军快马加鞭赶来,自然比驿官到的早。”
军情是府尹在十天前上报,又知是这伙人解了燕京之困,终于不敢说话了。
裴珩问他:“你收了齐家多少银子?”
“一千两……”府尹老实跪在地上,尽数招供,“她们说那女子家中无人,又是蓄意勾引齐老,想毁齐家名声,欺骗钱财……齐夫人说宁愿花一千两买她的命,也不愿意受人胁迫。”
听过几方供词,裴珩了解到事情全貌,叫人拿掉了府尹的乌纱帽,抄没他家中钱财,将他关入大牢监禁三年。
凉州境内颇有政绩的县官有不少,裴珩钦点了一个县官上来填补府尹的官位,又亲自下令——
“齐邈与其妾室设计诱骗良家女子,事情败露,齐家又罔顾律法,行贿府尹,私下定罪,视大周律法为无物,罪不可恕。”
“着抄没齐家家产,家奴充为罪奴,家眷涉案轻者可不予追究,涉案重者一律流放出城,罚做苦役二十年。”
新府尹还未上任,裴珩的话便是新官令,小将带着自己的兵马和府衙内的衙役兵分两路,前去齐家和前府尹家抄家。
齐家被围时,里头正在为齐家大少爷庆祝生辰,宾客满堂,好生热闹。
官兵冲进来,为齐家的烈火浇了一盆冷水,宾客们匆匆逃席,有几个见状不对的丫鬟也悄悄跟着宾客们跑了。
夜色漫漫,外头的乐声停了。
岫玉并未察觉不对,在昏暗的房中与家丁偷/欢,沉浸在忘我的欢愉中,将死去的老头子和大牢里的月栀都忘得一干二净。
事毕,她趴在家丁怀里,黏糊糊的问他:“等我再从夫人那儿弄点银子来,便与你离开齐家,去过逍遥日子,可好?”
“当然好,能讨得你这样漂亮的媳妇儿,是我的福气。”家丁将她搂紧,大有再战一回的势头。
岫玉笑的欢喜,“死鬼,没个正形。”
老东西死后,她一日比一日快活,有时甚至想去大牢里谢谢月栀,若不是她杀了齐邈,自己哪能从那双老手下逃脱出来,得这么一段真情呢。
可惜她漂亮的绣花鞋,绝不会踏进阴湿污浊的大牢,只等捞够了钱,便与情人远走高飞。
床榻间的旖旎被破门而入的官兵打断,火把照亮了二人面孔,家丁屁滚尿流的逃下床,被抓了个正着。
岫玉惊慌的看着来人,又看向家丁。
家丁提起裤子,表情慌张,回头看了一眼岫玉,在她春情未消的眼神中,坚定的挡在了她面前,结巴着说。
“是我喜欢玉姨娘,趁她酒醉强迫了她,这不关她的事,你们要抓就抓我吧!”
这一瞬间,岫玉从未有过相信与真情的心,仿佛淋过一场春雨,萌发出了新芽——原来他们之间不止床笫之欢。
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。
她想:有他在,就是齐家将她浸猪笼、将她赶出去吃苦,她也甘之如饴。
“府中丫鬟和夫人都已招供,你设计诱骗良家女子,事发后又隐瞒真相,哄骗其夫人前去行贿诬陷,上头已经下令,将你流放出城做苦役二十年,跟我们走吧。”
官兵的话让岫玉澎湃的心彻底冷下来,她呢喃着:“二十年,二十年……”
再看向家丁,对方的眼神变得犹豫,咬牙不忍,无奈的垂下去,什么都没再说。
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