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臂的距离,修长的双腿随意屈起。见舒悦转过来,懒洋洋地抬眼。
舒悦组织好语言,尽量委婉地开口:“踢正步的时候,咱俩总打到手臂,是不是谁口令听得不准呀?”
沈淮桉掸了掸裤腿上的灰:“没事,你下次听准点就行。”
舒悦:“……”
对话发展完全出乎意料。
明明是沈淮桉节奏不对,怎么反倒成了她的问题?
“我是说,”舒悦深吸一口气,“会不会是你快了一拍或者慢了一拍?”
“没有。”沈淮桉回答得干脆利落,连个顿都没打。
舒悦:“……”
话题到这一步被沈淮桉聊死了,无法再进行。
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对社恐人士舒悦非常不友好。
为了不破坏气氛,她只好妥协:“那……我们都注意听口令吧,打到手还挺疼的。”
沈淮桉打量着舒悦,勾唇一笑,语气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小朋友,不得不答应:“行,我注意。”
“……谢谢。”
舒悦干巴巴地回道,转身时差点把帽子捏变形。
她明明占理,却讨不到说法,反而像她无理取闹似的,辩解半天只能自己窝窝囊囊地生气。
这种憋屈的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,明明使了全力对方却不痛不痒,反倒把自己气出内伤。
舒悦盯着地上爬过的蚂蚁,心想沈淮桉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。
她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发泄,捡起腿边的树叶使劲撕成两半泄愤。
舒悦听见背后的沈淮桉又笑了一声。
那笑声夹带几分揶揄,十分浅显的气音,但她还是捕捉到了。
他在笑什么?
笑!什!么!
有什么可笑的!
舒悦扔掉碎叶,面无表情地戴上帽子。
此时,她内心里有个小人爆锤沈淮桉。
迷你版的她抡起拳头,对着沈淮桉那张欠揍的脸左右开弓。
让你笑!让你颠倒是非!看我不把你打成熊猫眼!
哨声响起,休息结束。
新一轮训练,教官要求以排为单位分组训练正步走。
舒悦站起来,拍拍裤子后的灰,如释重负。
终于远离沈淮桉那个讨厌鬼了。
舒悦所在的一排被安排在水泥区域训练。
昨夜下了大雨,地面留下大大小小的水洼,舒悦站在队伍最前端,感觉自己像只被剥去外壳的蜗牛,霎时间失去安全感,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,她总是忍不住想低头确认落脚点,生怕踩进水坑。
“一二一!一二……停停停,”教官突然叫停,指着舒悦打趣道,“中间这位女同学,踢正步的时候不要低头,地上没有钱可以捡嗷。”
此话一出,周围的同学哄笑一片。
舒悦的脸烧了起来,连连点头认错。
教官托起自己的下巴做示范:“头抬高,目视前方。”
舒悦:“知道了教官。”
可坏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。
接下来的训练里,尽管舒悦拼命提醒自己要抬头挺胸,视线却总不由自主地往下溜。
教官又点名批评了她几次,再后来,他看着屡教不改的舒悦欲言又止,最后直接忽视不管。
下午五点,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。
整个操场的小绿人们如获大赦,像归林的倦鸟四散开来,朝放置物品的长凳前汇聚,拿走自己的东西后欢快地奔向四面八方。
舒悦紧绷的身心终于得以放松,她伸了个懒腰,放下手臂,顾盈盈跑过来挽住她,要和她一起出校门。
两个小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