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学突然拉开礼花筒，舒悦怕彩带落在他头上，握住他的手腕，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扯。

沈淮桉蓦地转头，猝不及防撞进舒悦纯澈的眼睛里。

她眼尾的睫毛长如鸦羽，轻轻颤动，像是扫过他的心口，酥酥痒痒的。

周围喧闹的欢呼与掌声骤然褪去，只剩下他的心跳声汹涌地敲击耳膜。

“一、二、三！好！”

摄影师按下快门，将这一刻定格。

后来，舒悦去主任办公室取冲洗好的照片。

照片上，她和沈淮桉并肩而立。她笑容灿烂地高举奖杯望向镜头，而沈淮桉只留下一个利落清晰的侧脸。

沈淮桉微微垂眼，目光全部聚焦在她的身上。

——

运动会结束后，还要再上三天课，才到十一长假。

厉书宜因为脚伤请假没来学校，舒悦在课本上仔细标好了课堂重点，打算晚上回家拍照发给她。

一天的课程结束，苏雨檬背着书包来到厉书宜的座位前翻找。

“悦悦，你看到厉书宜的语文书放哪儿了吗？她让我顺路帮她带回去。”

舒悦正往书包里塞地图册，抬头说：“应该就在桌角那摞书里，你再找找，没有的话可能塞在桌堂了。”

“找到啦！”苏雨檬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，小心翼翼地把语文书收进书包，语气雀跃，“我和书宜从初中就是同学，太阳简直打西边出来了，她居然第一次找我帮忙！”

舒悦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。

两人并肩走出教室。

走廊里有几个同学追逐打闹，舒悦贴着墙边走，顺手把苏雨檬往自己身边拉了拉，避免她被撞到。

苏雨檬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两颗彩色糖纸包裹的水果糖，递了一颗给舒悦，继续说道：“说起来，昨天运动会结束后，我在我家楼下碰到厉书宜了。她脚不方便，靠在她家车旁边，好像在等人，你猜怎么着？她居然主动跟我打招呼！我当时都惊呆啦！”

舒悦拆开糖纸，把糖丢进嘴里。

一股清甜的橙子味漫开在舌尖。

“我当时抱着咱们一起赢来的奖杯，”苏雨檬骄傲仰头，“书宜问我奖杯是哪来的，我就把咱们运动会上怎么过关斩将、怎么拿下第一全都跟她讲了一遍，她听完轻轻说了句‘真厉害’……”

苏雨檬的语气放缓了些，带着一点困惑：“书宜那表情，看着有点落寞。就是，明明在笑，但感觉好像要哭出来一样，她还小声说了一句‘大家在一起，真好’。”

舒悦咬碎了嘴里的糖，清甜的橙子味里掺进了一丝酸涩。

她想起自己背着厉书宜去医务室时，对方僵硬的，不知该如何依赖别人的身体，以及那句笑着说出的生硬的“谢谢”。

“是啊，”舒悦轻声说，“我猜她其实特别想参加，不只是因为脚受伤了，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加入吧。”

“我觉得也是，”说到这里，苏雨檬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对了悦悦，厉书宜崴脚那天，我在检录处那边看到，是你背着她去的？”

舒悦点点头：“嗯，是我。”

苏雨檬一把搂住她，笑嘻嘻地说：“不愧是能扔十二米铅球的女人！果然力大如牛！”

“……”

回到家，舒悦放下书包，先把今天整理的笔记和作业重点一一拍下来，发给了厉书宜。

照片刚传完，厉书宜就回了消息：

【谢谢你。】

后面跟了一个脸红笑着的表情包。

舒悦想象了一下平时不苟言笑的厉书宜发出这个表情的样子，觉得有种反差萌，笑出了声。

她刚翻开练习册准备写作业，手机又亮了起来。